第7章 通房丫头(1/2)
将军府正院门口绘着步步生莲的玉石地砖已经擦洗了两遍,水色如新,光可鉴人,腰肢酸酸的,直起身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眸光瞥着院中悬红挂彩的新房,看不出情绪,只是,心有点乱。
管家的女人余妈负责府中杂务,进出了几次,啧啧赞叹,“云笙姑娘的手脚就是勤快利落,这些个粗使活计让丫头婆子们多伸伸手,老夫人说了多少次,姑娘们只要伺候好四爷就行了。”
四爷就是将军,展若寒出身戎马世家,其父曾是朝中正三品武官,曾经在北疆驻守数载,战功赫赫,现已过世十年有余,留下五子一女。
长子次子幼年早夭,三子展若鸿系侍妾庶出,现在朝中入仕,官拜五品枢密都承旨,四子展若寒是展老夫人嫡子,五子是仍是侍妾庶出,听得早年过继给将军父亲的好友,还剩下一个六小姐展若离待字闺中,其母早亡,一直由展老夫人养大,视若己出。
按照中朝官宦人家的称谓,家中的男子称作爷,即便是展若鸿成家后,分家另起门户过活,府中人对他们的称谓也是一样不变,仍旧按照族谱的序位,称作四爷。
中朝和西疆无论是地域环境还是风俗习惯都是天差地别,入府一年有余,我少说多听,多学多看,尽管如此,从言谈举止到饮食起居还是有诸多不适应的地方。
展府的规矩大,家教严格,每日展若寒必定要到母亲那里晨昏定省,只是这日,天光已然大亮,正院的新房里依然没有动静。
长安城中除却十二卫的上番府兵守卫皇城,现在玄宗皇帝又增设了左右羽林军和左右龙武军,展若寒奉命任职左龙武军将军,归怀化大将军统领,驻防守军刚刚征集到位,每日规束操练,军务繁重,通常都是早出晚归,平素的这个时辰,已然离府。
“即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也不能忘了规矩,老夫人和六小姐还等着用早饭呢!”余妈急得在门口团团转,恰好偏房内的流苏出来打水,被她一把扯住,“好姑娘,好歹催些个,不然老夫人怪道起来,一会儿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流苏嘟着嘴甩开手,白了一眼,“正在黏在一起的热乎头上,谁敢去扰兴挨这个窝心脚!”说着冷着脸,径自去打了水,怏怏回到房间内梳洗。
余妈又拽了凝眉啰嗦,好脾气的凝眉也百般无奈,向正房探头探脑看了看,毕竟不敢进去,只是吐吐舌头,回到长廊下,取了些谷粟逗弄那笼中的鹦哥。
“你们这些个小祖宗,平日里撒娇邀宠,四爷都让你们三分,这新夫人一过门,你们这就都溜了边了!”余妈急得直跺脚。
“哪个溜边了?”院门的门廊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大家回头看去,无不讶异,竟然是众人都认为应该沉溺在温柔乡的展若寒!他何时离开的,连睡在正房偏间的凝眉和流苏都不知晓。
“四爷大早上的这是去了哪里?”余妈的话没等说完,就自觉地住了嘴,因她看见了展若寒身后跟进来的人,一身水蓝色衣衫的女子,展若寒从西域带回来的官婢,玉蔻。
云缎广袖织锦百蝶度花裙,宛转青丝挽就如云美人髻,苍白容颜,长长远山眉,清凉幽水眸,淡淡一抹唇色,比起中朝女子时下盛行的妆容,显然太过于清淡,却自有一番婉约脱俗的fēng_liú韵致。
府中众人都知道,玉蔻是与凝眉,流苏和云笙截然不同的通房丫头,凝眉和流苏从小贴身侍候爷,一直住在正院展若寒卧房的外间,我入府后,住在正院中的西厢房,而同样是通房丫头的玉蔻,却被安置在东小院,离正院仅一墙之隔。
通房丫头在真正成为妾侍之前,没有名分,也就是低位高一点的丫头,素日里一样要做各种各样的活计,而玉蔻不仅不需要做这些粗使的工作,展若寒甚至还在东小院安排了几个丫头婆子照应她。
新夫人嫁入府中之前,东小院是展若寒最常流连的地方,从校尉营回来,和老夫人用过饭后,通常就腻在东小院,不是同玉蔻静静对弈,再就是置一桌清淡的酒席,边月下浅酌,边听玉蔻奏一曲箜篌,夜深了,就宿在那里。
家人们说,玉蔻是最得宠的通房丫头,只是新夫人尚未过门,还没有名分,这个姨娘的名分是早晚唾手可得的,府中众人包括展老夫人在内,也因此都高看了玉蔻一眼。
她是展若寒从西域带回来的女子,但是举手投足竟没有一点番邦女子的痕迹,倒似个气度娴雅的大家闺秀,素日她就守在自己的东小院,几乎不与人言语,即便是出现在大家面前,那蓦然的惊鸿一瞥,也让众人凛然生敬。
将军在新婚第二日的早上竟从东小院回来,身后跟着久不见人的玉蔻,大家面面相觑,各自掩饰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个个形容尴尬。
“夫人可起身了?按规矩,下人们等着向新夫人贺喜问安呢。”展若寒恍若未见,负手立于院中如临风玉树,看着新房垂落珍珠玉帘,微微提高了声音。
夫人的陪房丫头绿柳赶紧一脸笑容的迎上来,“四爷别恼,夫人正在梳洗,马上就好!”话音未落,十指蔻丹朱砂印,纤纤素手挑珠帘,一个衣着光鲜的身影已掀开门帘,俏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爷戎马生涯惯了,起身好早,为妻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不在身边了,为妻伺候不周,望四爷见谅。”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星光灼灼,粉嫩桃花腮如酒醉酡红,那一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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