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年关(3/4)
却没听见大姨娘出来投靠什么人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她在府里仿佛一个透明人般,总是不争不抢,却又安然无恙,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世上不是没有不争不抢心性淡泊的人,只是那样的人不应当出现在尚书府。赵眉性子单纯所以没能在尚书府的宅院争斗中活下来,大姨娘能在夏研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必然有特别的手段。不知道为什么,蒋阮总觉得有些奇怪,许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这些事情有种莫名的直觉,蒋阮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大姨娘。萧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又将被子与她盖严实了一些,沉吟道:“此事交给我。”
蒋阮倒也乖觉,顺势将脑袋靠在他怀中,道:“还有那个姚家小姐,今日我瞧着也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安。”
萧韶微微一动,眸光掠过一丝笑意,便看了一眼蒋阮。蒋阮察觉到他的目光,道:“你别以为我胡乱说道。你那时候是没瞧见,再者便是瞧见了大约也是瞧不出什么。”
“那你如何看出来?”萧韶低声问道。
“直觉。”女人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而女人又总是毫无道理的相信自己的直觉。蒋阮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姚念念是什么感觉,不过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姚念念对着她露出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这一次见面和上次在狩猎场上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阿阮如此介怀,可是吃醋?”萧韶冷硬的脸登时显出几分促狭的笑意,蒋阮闻言便脸一热,怒道:“我何时醋了,不过是……唔…。”话音未落,剩下的话便被人堵在唇中,屋中便又慢慢的热将起来,似乎连窗子上来扒着的雪花也要给融化了。
与此同时,京中天牢。
狱卒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块,即便是生了火,天牢中长年累月积起来的阴冷潮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驱散的。尤其是到了这寒冬,更是冷得很。年关时节却要呆在这么个鬼地方,难免有些怨气。几个狱卒聚在一起,桌上堆着些酒菜,正是喝的有些醺然。
天牢深处似乎有低微的呜咽声传来,说是呜咽,却又像是咒骂,窸窸窣窣的激起的回声在这里听着有些诡异。其中一个狱卒便骂了几句,只道:“真他娘的晦气,成日成日的哭丧。”
“算了。”另一个拉住要去教训的人道:“反正也活不久了,省的惹人心烦,来来来,别管那些,哥几个再喝一杯。”说着便又大口喝起酒来,似是将那声音也遗忘在脑后。
阴森的天牢深处最后一间,地上正趴伏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恶臭,头发长长而杂乱,似是混着不少虱子,他费力的伸手在背后挠了挠,大约也是得了什么皮肤病,本就褴褛的衣裳被抓住了一条条缝子。任谁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如同叫花子一般,甚至比叫花子还要肮脏下贱的人便是从前的兵部尚书蒋权。
蒋阮费力的抬起头,狱卒们每日闲谈他也从中听到不少外头的消息。听说蒋丹死了,宣华也倒了,他心里还叫了一声好。蒋丹一个小小的庶女,进宫当了娘娘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对自己这个父亲也是不闻不问,这样死了最好。至于宣华也死了,太子重病在床,这江山应当是要落到宣离的手上的。蒋权原先还盼望宣离能看在原先他们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旧情能想办法周旋几分将他救出来,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从来未曾听到什么风声。他侥幸向狱卒打听,狱卒也拿嘲讽的眼光看他,蒋权心里便慢慢地明白过来。如今尚书府倒了,他毫无利用价值,狡兔死走狗烹,与宣离来说,他只是一枚无用的弃子,根本没有留下的价值,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丢弃。
蒋权忽而又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来。
在那个梦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仍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百姓心中的清流文人,在那个梦里,宣离当了皇帝,蒋素素当了皇后,蒋超前程似锦。他官拜一品,加官进爵。夏研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尚书府繁荣锦绣,蒸蒸日上。
在那个梦里,二姨娘仍在,蒋俪和蒋丹也在,唯一不在的,却是蒋阮和蒋信之。在那个梦里,蒋信之早早夭折,蒋阮被他送入宫中做了一步一开始就布置好的弃子,最后成了整个尚书府的踏脚石。尚书府踩着蒋阮的骨血步步高升。那梦是如此美好,几乎是蒋权自进入天牢以来做过的最美妙的一个梦了。梦中的荣华富贵如此真实,仿佛那个人生也是真实存在过一般,正是因为如此辉煌,醒来后看见满眼破败才无法接受。
难道前世债今生偿,若梦里的是前世,正因为前世他将蒋阮害成如此模样,今生才会败于蒋阮手上。蒋权抹了一把脸,天牢的夜特别冷,他恍惚似乎能听到外头爆竹烟花的声音。这已经是年关了,若是往年,若是那梦里的往年……。那正是锦衣玉食,笙歌艳舞的尚书府啊。
如今却成了一缕尘烟供人践踏,他这个胸怀大志的朝廷新贵如今也成了阶下囚。蒋权的目光慢慢落到地上一张发黑的薄薄毯子样的东西上。那东西已然有些发黑,即使是过了许久,似乎也能闻得到其中的血腥气。那是什么蒋权自然知道,那是一张人皮,来自于尚书府最小的庶女,蒋丹。
有人将她的皮完整地剥下来送与他做礼物,那人是谁蒋权心知肚明。起初他瞧见这人皮的时候也恶心呕吐,吓得面无人色,日日承受着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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