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师徒,夫妻(4/6)
高兴。”他呵的一声轻笑,“十二年后,她回来了,呆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我嫉妒我心痛,更多的却是欣喜。她回来报仇,我却不敢见她,我怕见了她会忍不住让她带我离开…隐忍了十多年,怎么能够功亏一篑?她不允许,我也不允许。那天在摩天崖,云墨将我打至悬崖。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她会不会为我流泪?呵呵…”他又笑了声,脸色惨淡。“大概不会吧,那么无情的女人,当年我短腿的时候她都没为我流过一滴泪。即便我死了,她顶多也是愧疚悔恨罢了。所以,我如果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不值得?”
“她身边有太多男人,我算什么?我看着他们为她疯为她狂,云墨,玉无垠,三皇兄,五皇兄,颜诺,沐轻寒…那么多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宠她爱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争夺。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在她心里,我是他的弟弟,如果让她知道我对她产生这样的感情,她一定会很生气,甚至永远抛弃我。”
他仰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我怎么能允许她抛弃我?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她了啊…”
凰静贞狠狠一震,看着他往日冰冷的容颜上此刻浮现淡淡哀伤痛楚,她亦跟着心痛交加,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说:“阿昭,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明月昭明显一震,抬头看着她,触及她温柔疼惜而坚定的眸子,胸口似被什么炸开一般,炖炖的痛。
无奈的苦笑一声,他继续说着。
“你知道我知道她和云墨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
凰静贞嘴角亦是露出一抹苦笑。
就像她发现他表面冷心冷清实际上心有所属的时候,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一寸寸的疼痛。他看不见,她便只能含着血泪将所有委屈痛楚全都咽下去。
“她和云墨大婚那天,皇兄让我陪他喝酒喝了一夜。那一晚我们都醉倒了,皇兄在睡梦中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我却因此而惊醒,庆幸还有一分理智,未曾和皇兄一样叫出她的名字来。否则…我看到五哥为她苍老了面容,知道颜诺为她而死…然后我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我好像什么事都没为她做过。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她?云墨对她很好,我听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言…每一次,我都恨不得将她送给我的那盒棋摔碎。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玉无垠走了以后,她依旧可以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笑得那样开心那样幸福?她可以为五哥绕三哥一命,可以为沐轻寒苦苦寻找三魂珠为他解蛊,可以对颜诺手软…却唯独对我漠不关心。”
“她很会演戏,每次我见她的时候,她都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我无数告诉自己,她是为了我好,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身份。可是看见她对我冷漠的背后却可以对其他男人那么好,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嫉妒。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她吃醋嫉妒,只有我,爱而不能,便是连嫉妒,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凰静贞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他说的那些感情她都懂,她也那般深刻的体会他的痛,所以她懂他,包容他的所有。她希望他从困住他的棋局里走出来,即便不是为她,她只愿他一生安好。
“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他自嘲一笑,“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
凰静贞将疼痛默默吞咽,微微一笑。
“阿昭,我知道让你忘记她很难,但我不希望你再这样自我折磨下去。”
阿昭。
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以来,只有娘和那个人唤过。
他记得那一年,收到凰静睿战死沙场的时候,凰静贞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了,然后忍不住低低呼唤。
“阿笙。”
一刹那他胸中气血翻涌,一刹那疼痛蔓延四肢,愤怒痛苦齐齐涌上脑海。她怎能如此称呼他?怎么可以?那是独属于那个人最亲密的呼唤,其他人怎么可以?所以他不顾她的伤不顾她的痛,愤然推开了她。
彼时,他未曾想过这样的举动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陪伴他身侧三年的女子。自相识起,她便那样微微笑着,向风中的百合,清丽而安静。
就是这个女子,陪了他三年。那些他往日并不放在心上的陪伴,如今想来,却那般清晰的在眼前闪烁。
或许是他太过寂寞,也或许是因感同身受,如今便觉得这几年负她多深。
“不,你错了。”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摇头。“我以前也觉得很困难。”
他顿了顿,轻声道:“她在我生命最灰暗的时候出现,她给了我新生,从前她便是我的全世界。我曾以为这辈子即便是我死,也不会忘记她。到现在我依旧忘不了,不过很多东西,却可以放下了。”
凰静贞眸光微震,他的意思是…
明月昭缓缓一笑,道:“有些人的执着是情不自禁,有些人的执着是为不曾得到,有些人的执着是因为习惯。我…我曾以为我三者兼具。可现在我终于明白,我所谓的执着,不过是刻意为之。就像她身边追求她的那些男人一样,谁都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谁都可以为她屠戮天下换一世太平。而我,更多的,只是希望她的关注罢了。静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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