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紊乱开场,胜负难说(2/4)
茉争取一分先机。故而,便是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想来甄家乃世家望族,与卫国公府门第相当,阿茉又得姑母心意,卫国公应当也不会反对才是。”旖景方才松了口气——不会反对?待这月十五之后,想来甄茉自己也无颜再求这门姻缘了。
如坐针毡了一阵,又有一个宫女入内禀报,说太后留了大长公主,中午在慈安宫用膳。
皇后便说:“如此,国公夫人与阿辰、阿景便留在景仁宫用膳吧。”
旖景心里又是一番叫苦,她委实与皇后无法亲近,再加上她接下来的两大计划,无疑是要坏了这位后宫之主的筹谋,多重压力之下,她恨不得当即离开景仁宫,哪有心思在这里用膳?
好在,太后与大长公主还没忘记旖景这个“小可怜”,遣了慈安宫的如姑姑来解救她,皇后原本也只是想拢络黄氏与旖辰两个,对旖景并不在意,自然不会强留,旖景方才如释重负,跟着如姑姑离开景仁宫。
“太后娘娘知道五娘最受不得约束,担心皇后娘娘性情严肃,您留在那儿不自在,才让奴婢请了五娘去慈安宫,只这会子,离用膳尚还有些时候,太后娘娘与大长公主又在议事,五娘且随奴婢去偏厅里闲坐一阵吧。”如姑姑本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旖景又常常奉诏入宫“小住”,与她原就十分熟悉,听了这话,旖景便拂着胸口:“姑姑当真来得及时,皇后娘娘刚才一留膳,我正在烦恼呢,娘娘好清静,我却是个坐不住的,生怕一时多嘴,惹娘娘不愉。”
如姑姑满脸的笑,揉了揉旖景头上两个绕着珠绦的小花苞儿:“自打三月芳林宴,奴婢就不曾见过五娘,又总听太后娘娘念叨,心里也挂念得很,听说,昨日五娘在公主寿宴上又出了风头?”
“出风头的是阿月和安慧,我不过是滥宇充数罢了。”
“咦?才隔了数月,五娘就成大姑娘了,竟知道谦逊起来?”
“姑姑这是赞我,还是损我呢?亏我在家时还对姑姑念念不忘,知道姑姑欢喜魏先生谱的琴曲,还悉心苦练了一番,掂记着入宫抚来给姑姑听呢。”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回到了慈安宫,如姑姑果然就让几个宫女设好琴案、香炉,在前庭亭台中,等着听旖景抚琴。
一曲《花问》,正是魏渊临行前才做的新曲,沧凉婉转,似乎有不尽哀怨。
如姑姑在琴音里微微闭目,思绪似乎飞出了这重重宫厥,随风游离,一些原本已经淡漠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闭目的黑暗间。
那个人,此时已在千里之外。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就极为遥远。
可听着他所谱的琴曲,却仍有那般错觉,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心意相通的。
当如姑姑正沉浸在琴音里,一个少年,也在亭台下驻足。
三皇子才踏入慈安宫,便被琴音吸引,身不由主地步步接近,这时正仰着那张引得万千女子魂牵梦萦的绝色面容,看向假石上亭台里,少女半沐金阳,玉腕轻悬。
是她!
三皇子慢慢卷起了菱花般娇艳的唇角,秀眉一挑间,眸光璀璨。
昨日那曲《琼台宴》,尽管是合奏,可她的琴音,却清晰地分离出来,猝不及防地,就盘旋在他的耳边,就此铭记。
甚至让他忘却了原本的打算——在婚事定前,切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轻浮,免得惹姑祖母不喜,失了这桩必须争取的姻缘——就是因为这丫头的一曲,让他摁捺不住,亲自下场,以一曲相应,他分明感觉到那些女子源源不断的惊艳目光,心中尚自得意,却在抬眸之时,竟发现这丫头置若罔闻,只顾着与身边女伴交头接耳,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氏五娘纵使因着年龄尚小,还不会欣赏“美色”,可素闻她喜欢琴棋书画……
三皇子自忖那曲《潇湘水云》抚得如行云流水,必能引得“知音”留意,不想那个“知音”却依然不闻不问!
那丫头究竟还是不是女子?
还有那苏氏大娘,竟然也是正襟危坐,连个眼风都没往他身上过来。
三皇子大是沮丧,苏氏姐妹,难道都是一般地不懂风情?
唯有那个庶出的三娘,对他含情脉脉,让他恨不得剜了她的眼睛才好。
不过还好,姑祖母似乎并没有不满他的举止,与引人注目。
可心里,就是忍不住失落起来,三皇子甚为懊恼,昨日归府之后,竟依然觉得耳畔余音袅袅,以致一晚,居然辗转难眠。
他暗暗警告自己,眼下可不是荒谬的时候。
那一盘筹谋多年的棋局,卫国公是必不可少的关健!
苏氏五娘,注定只能是他的妻妹。
却又一阵怔忡……难道说,他对那小丫头不知不觉动了别的心思不成?
真是可笑,看来自己是走火入魔了,那些个女子,沉鱼落雁也好,闭月羞花也罢,一般地庸脂俗粉,他需要的,无非是她们身后的家族势力罢了,这些年来一直表演着吟诗弄月、不务正业的浪子形象,无非是让皇后打消顾虑,让太子放下戒备,什么时候竟然假戏真作起来。
他生来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居然为了一个青涩懵懂的丫头辗转反侧。
荒谬,太过荒谬。
三皇子一边自嘲,一边却满是笑意地踱上亭台。
能与未来妻妹先打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得她一臂之力呢……
三皇子,您没觉察,您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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