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顺与不顺(1/2)
永安侯一行低调回京,担心儿子的长公主顾不得长幼身份,拉着驸马出城迎接。见到黑瘦了不少的儿子,抱住好一顿痛哭,任昆连劝带哄才让她止住了眼泪。
转头见到了锦言,殿下又拉着儿媳的手掉了些眼泪,硬要让锦言与她同坐一车。
在车上,哭红了眼睛的殿下认真地跟锦言道谢——
在任昆寄回的平安信中,不吝言辞地将她夸了又夸,直言此次若无锦言在旁,及时救治,以他所受之伤,恐难存活。
“……无食无药无存身之地,儿又重伤不醒,幸有言儿,通医术识草药,摘野果找食物,采药草治伤熬药,不眠不休地照料,方救回儿一命……”
任昆没觉得自己夸大事实,情况就是如此,没有锦言,他一个人遇到那种境况,确是生机渺茫算。
至于他是为了锦言拿身子挡箭,这就没必要说了,谁知道那箭是不是原本就要射他的,只是准头不好,射偏了?
遇到危险,男人挡在自己女人面前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锦言受他牵连,平白受惊受吓,生死一场。
“……锦言,此番多亏了有你,若昆哥儿有个好歹,我……”
想到任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那几天所受的煎熬,长公主就又哭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昆哥儿!”
失了儿子的消息,长公主哭得死去活来,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未留后,若是当初没有她的错,不管锦言怀的是男是女,总归是他的骨肉,况且,如果锦言要生产,以昆哥儿对她的在意。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远差的,一定会在府里守着,如此也能避过一难……
翻来覆去的想,终于发现明明锦言是儿子的福妻。她却把这份福气给破坏了……其心情之悔恨与恶劣可想而知。
唉,锦言心中叹息,不管怎样,长公主终归是做母亲的,对儿子。不管会不会爱,亦不管方法正确与否,这份母爱是真的。
只是,殿下还是不明白啊,永安侯是谁呀,是殿下的儿子不错,但也是她男人,是她丈夫,夫妻本是最亲密不过的关系,彼此爱护最正常不过。她照顾的是自己的男人,又得着婆婆来感谢慰问吗?
忽略了心底小小的小舒服,人家爱人家的儿子,她只管爱她的男人,互不相干,虽目标是同一个,争宠什么的,倒用不上吧。
笑笑,也握住了长公主的手:“让二老担心了……是侯爷体质好,万幸无事……”
这也是实话。粗陋的治疗条件,任昆居然没有发烧、伤口感染等不良反应,身体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好!换个人,未必能挺过来。
……
回城后。任昆进宫,挨个见过自家至尊至贵的长辈们。
陛下不放心,早早传了太医令进宫守着,待他一到,不问别的,先给侯爷把脉问诊。朕的子川到底伤势如何,可有后遗症状?
陛下自从知道永安侯带伤脱险,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外甥平安无事,忧的是他带伤在深山中逗留数日,缺医少药,不知是否留下隐患。
侯夫人?
陛下认为锦言一介小女子,即便粗通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况且还无药可用!
太医令却道侯爷伤势恢复良好,无暗伤内伤隐患,皇上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少了一个永安侯,朝堂上并非就无人可用,能臣还是有的;
缺了任子川,那是少了一个素来亲近疼爱的晚辈。
舅舅疼外甥,天家虽有无情,也有例外,同样是顶着外甥的名儿,远近亲疏大有区别。
“子川,你先去给皇外祖母请安,她老人家惦记得很。有何打算,明日再议……”
敢晴天白日下官道劫杀朕的外甥,真以为朕怕了谁不成!
当今陛下虽性子平和,不喜争斗,却不是绵软懦弱之人,永安侯奉旨公办被袭杀,这样赤裸裸地打脸,打得是谁的脸,不言而喻。
再不作为,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坐了。
……
任昆的报复,果然是他与锦言所说的,堂堂正正地反击。
皇上给赵王发了道旨意,让他进京觐见。参加中秋宫宴。
蕃王无召不得入京,同样,皇帝召了,不入京也不行。
赵王上书,以染疾为由婉拒了。
他不敢上京,绝对是鸿门宴,有去无回!在自己的地盘还好说,皇上想暗杀他也不容易,换了主场,别人不消说,单永安侯那一关就避不开。
病了?送医赐药。
派了钦差、太医、御前侍卫,将皇室秘藏的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灵丹妙药赐给赵王,宗老大臣们纷纷上书,称赞当今陛下仁慈,顾念亲情……
鉴于永安侯之前的被劫,为确保仙丹安全抵达赵王手中,皇上特派了大将军肖云带精兵三千一路护送,如遇特殊情况,沿途各府兵马皆受肖云节制。
看在赵王眼中,胁迫意思明显:
来不来你说得不算,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装病就给你送药,要么病好了自己出窝,要么大军压境强掳你,你敢反抗,就是造反,正好大军灭了你。
这就是永安侯的反击,无需搞什么追凶,赵王是绝不会承认的,就算证据确凿,他顶多找个替罪羊,推得干净。
打嘴仗有何意义?擒贼先擒王,赵王在手,罪名罪证的,那都现成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首先发难,己方先占据正义舆论高点,不管赵王怎么应对,接下来有得是治他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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