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动了家法(1/2)
新年将过,娴姐大婚在即,嫁妆早已办妥,足有四十台,是贾府姑娘中嫁妆最为丰厚的。
那三房不免眼红,当面不说,背地里嚼舌头,道:“人家老三是当官的,就是不一样,看人家嫁女多风光,等哥儿娶亲不定要花去多少银子钱。”
王氏听了,也不理会,心道:出多少凭各人本事,也没花公中的钱。
老太太听了,当面没言语,背地里对单家的道:“娴姐嫁入方家,嫁妆自是不能少,这也是给娴姐撑腰,让娴姐在婆家人面前有面子。只是不知将来如何?
贾府众人唯老太太看得通透。
黄昏时,佟氏房中刚摆饭,还没动筷,芙蓉却突然跑来,模样惊慌,说话也没素日伶俐,期期艾艾地道:“姨娘,大事……不好了,惠姑娘……惹祸了,爷要动家法,姨娘快去看看。”
佟氏诧异地问:“惠姐又惹出什么事了?“、
芙蓉稍顿,道:“姐儿私自出府,去方府找方公子,被方家着人送回来了。“
佟氏头一晕,惠姐怎么如此糊涂,娴姐后个就大婚,都到这个时候,她还纠缠方公子,可是糊涂到家了。
芙蓉话音才落,就有王氏房中的半夏进来,礼也未行,语气很急道:“爷和太太唤姨娘过去。“
佟氏猜是方才芙蓉说的事了,就忙忙跟了她过去。
进门就见贾成仁和王氏坐在上面,一脸怒容,惠姐跪在地上,贾成仁怒喝道:“跪下,孽畜。”
王氏看眼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贾成仁看佟氏进门,瞪了她一眼,道:“你养着的好女儿,哼!”
惠姐求助地眼神看着她,佟氏也不言语,行礼站过一旁。
王氏看贾成仁一顿,不阴不阳拨火道:“明个早朝就会传遍,我贾家姑娘竟跑到方家,爷可要想好说辞,只怕人人见了都会问。”
几句话,把贾成仁的火又勾起几分,怒视惠姐道:“你做的好事,把我贾府脸面丢尽,今儿不家法从事,量你也记不住这次教训。”
说罢,朝左右喊:“拿家法来。“
爷震怒,家人不敢怠慢,忙小跑去请出家法。
佟氏看一眼,不觉倒抽口冷气,家人手中捧着一根粗藤条,表面平滑,佟氏知道这藤条弹性好,打在人身上,既不会伤筋动骨,又疼痛难当。
惠姐今儿是要吃亏了。
惠姐这时方有惧怕,眼泪汪汪望着生母,希求她帮忙说话。
佟氏背过身,心想:惠姐应该吃点苦头,不然这样下去,害了自己。“
王氏压着心底喜悦,看出好戏,她特意看佟姨娘一眼,盼着她拦住贾成仁,贾成仁会火上浇油,连她都怪罪。
可看佟氏没有想要求情的意思,反倒奇怪,这佟氏往常三爷动她儿女一手指头,她都发疯似的拦着,哭天喊地地央求,可此刻佟氏却背转身去,显然是不想管,任贾成仁打,也参不透她。
娴姐也站在一旁,看请出家法,既欢喜又害怕,惠姐挨打,她心里称愿,不敢看,可又想看惠姐如何挨打求饶,就也不走,站在一旁观看,心里幸灾乐祸。
贾成仁接过下人手里的鞭子,他知道下人打有水分,不想真打就手高举轻落,谁敢真格的打姑娘,爷在气头上,若生气劲过去,后起悔来,那不是找不自在。
贾成仁高举藤条,愤怒之余,下手就狠些,开始两鞭子,惠姐还能忍,待第三鞭子下去,惠姐尖声叫着求饶,道:“爹,我错了,绕了我吧!“
贾成仁只是不理,一下比一下急,抽打在惠姐背上,几鞭子下去,惠姐薄衫抽破了,贾成仁还不想停手,惠姐一声声唤爹,哭爹喊娘的哀告。
打了十几下,惠姐哭得死去活来来,羸弱的小身板趴在地上,着实可怜。
王氏看贾成仁有点手软,下手轻了,忙赔笑上前,抱住贾成仁的胳膊道:“爷打两下出出气就行了,惠姐怎么说年龄还小,脾性一时半刻难改,待为妻慢慢教导。”
贾成仁正骑虎难下,正好借着王氏求情,下了台阶,把鞭子扔在地上,冲惠姐道:“这次你嫡母求情,下次若犯,决不轻饶。”
说吧,气喘嘘嘘坐下,王氏亲手端过一杯茶,递过去,道:“爷,打都打了,消消气,莫因不懂事儿女气坏了身子。”
贾成仁口渴,接过夫人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吁了口气,道:“孽障,怎么养了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此刻,惠姐抽抽搭搭,早已哭得泪人一般,在加上身上疼痛,越发难捱,竟至趴伏在地,不动了。
王氏怕贾成仁看了心疼,后悔,忙命丫鬟婆子道:“快把姐儿抬回去,弄棒疮的药上上。”
众人才醒过劲来,答应一声,找了条长凳子,让惠姐脸朝下趴在上面,抬了回去。
惠姐早已瘫软,只见双肩抖动。
娴姐心花怒放,压着心中喜悦给爹娘行礼,告退回房。
贾成仁慢慢气消了,似有意瞅了佟氏一眼,佟氏面上没有喜怒,坦然站着,也没看出有多心疼,他觉诧异。
王氏心情大好,陪着笑脸,殷勤侍候贾成仁宽衣,上炕歇着,又招呼丫头给爷捶腿,贾成仁摆摆手,示意不用忙活。
王氏扫了眼佟姨娘道:“爷打了惠姐,你这做娘的是不是心里疼得慌,平常这两个孩子娇宠惯了,从没挨过打,一味纵着,惠姐才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惠姐是你生养的,你平素不舍得动一个手指头,爷也是为她好,不然出嫁了也丢贾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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