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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姐儿低头一瞧,竟是个绣着春意儿的荷包,羞得红了脸,掷在姝娘怀里道:“姐姐开怀生养惯了的,比在家时倒学坏了。”姝娘也红了脸道:“当日我瞧见也臊了,那大丫头因说,这东西是大爷外头得的,宫里的供奉流露出来的花样子,只是难得,知道咱们绒线儿铺的绣工是元礼府头一份儿,才拿了来给咱们瞧,若是能仿出来是最好的,少说也赏下二两银子来,我见这倒是个来钱的路子,就试着做了几个,谁知卖的倒好,媳妇儿之间口耳相传,没几日都跑了来求呢。”
乔姐儿听了这话回过味儿来,成了婚的妇人上头一两层公婆管着,当中大姑子小姑子防贼也似的不许偷奸耍滑,成日家在房里操持,胭脂水粉上面便不大留心了,可是生儿育女是头等大事,又怕拴不住丈夫的心,弄些荷包肚兜的小玩意儿,权作闺房意趣,便是闹出来,只说以备生育,就是婆家也挑不出毛病来。
见姝娘恁般想着自家生意,因笑道:“梅姐姐,这是你帮衬奴家想出来钱的道儿,以后卖出一个去,有你一份的提成儿。”
姝娘笑道:“瞧奶奶说的,如今举家投奔了来,又帮衬我家里养活三个赔钱货白吃饭,我多替奶奶谋划谋划还不是应该的?倒也不用特地想着,来日仨闺女出门子,还请奶奶指一门老实本份的人家儿,就什么都有了。”
乔姐儿打了包票,定然叫姝娘家里三个姑娘都嫁得好,一面又拿了那绣着春意儿的荷包在手上瞧了一回,也不过就是绣工精致,用料考究,做功是仿得出来的,只是把玩了一回,不知怎的只觉飘飘欲仙,提瑶鼻一闻,里头不知什么香料,直叫人丢不开它。
梅姝娘见她察觉内中关窍,点点头道:“就是这一味香料是难寻的,只好先仿出样子来卖,我托了人往元礼府大小的香料铺子去问,谁家也调不出这个调调来……”
乔姐儿低头想了一回,点点头道:“这也不难,宫里的调香供奉是多的,这荷包正经的中宫主子自然不用,只怕也和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年轻嫔妃采女爱它,寻常内务府里头有些品级的供奉们许是就有这个香方子,又听见人说扬州调香最好,如今宫里供奉此地出身最多,皇宫内院咱们是没有门路的了,派个妥当人去杭州打听一回总还是行得通。”
趁着大节下镖局子里头关张,派了侯儿往扬州去一趟,多置下金银买通了老供奉的学徒,求来了香方子,姝娘和乔姐儿闺中都会调香,乔姐儿的亲娘又是出身名门,手段更加高贵,如今有了香方子,像对一半日,到底调得七八分相似之处,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儿元礼府成婚求子的小媳妇儿一窝蜂的往绒线儿铺里来求这件爱物,又让乔姐儿赚了个盆满钵满。
三郎听浑家说起缘故,因笑道:“瞧不出你这小丫头子,往日里恁般清贵,如今在商言商,倒比你男人还会做生意。”
乔姐儿抱了膝歪头笑道:“谁叫你恁般会惹祸,才成亲几年?大牢里头倒会二进宫,不多预备下银子,来日你再淘气时,拿什么银子钱去捞你!”
三郎见浑家成亲日久,越发敢与自己调笑,心中蜜意横溢,又蒙她美人恩情,相赠了那春意儿的香囊,小夫妻两个久没见了,难免相思成灾,推了炕桌,搂住浑家就扯起锦被来,乔姐儿见天色尚早,不肯从他,夺手要跑,哪儿敌得过三郎的膂力,才蹭到炕沿儿上,给丈夫老鹰捉小鸡儿一般拖回炕上,一床锦被掩了fēng_li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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