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2)
刚才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韩冬确实喊了曲南希的名字。
但曲少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他醒来后到他们相处这大半天,两人还没有互相介绍过呢,韩冬的名字还是曲南希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但这里没有人会不曾媒体上露过面的曲南希,那么,韩冬从哪里知道他的姓名的?
从韩冬的扑克脸上看不出什么,男人有规律地摇着叶子扇,自己的刘海都被汗湿了,动作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曲南希感受着眼前这青年无言而温柔的照顾,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对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仿佛他们曾经在这样一个简陋狭窄的木屋里,以同样的方式相处过。又或者其实韩冬就是这么一个面冷心热的老好人,总是做好事不留名酷炫得没朋友,正好和温俞那种面热心冷好人缘的交际花形成对比,维持着整个宇宙的善恶平衡。
越想越觉得有趣,曲南希侧着头盯着韩冬,试图从那一潭死水般没有丝毫波澜的脸皮上看出些什么,然后,他发现,男人的确缺乏表情,但眼眸却清清亮亮的,里面纠结、担忧、温柔、无措的神色全部都明明白白。
“你……不记得我了吗?”
韩冬嗫喏着问。
这句颇有两分闺怨味儿的话出口,男人似乎觉得十分丢脸,低下头把脸埋进了阴影里,只剩下微红的耳廓在黑发间露着,直到奔流上涌的血液把它们染得通红。
看着一个大男人像颗土豆似的缩在那里,曲南希很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两三下转为肆无忌惮的大笑。
青年捂着肚子笑得在床上打滚,眼泪都挤出来了。韩冬木然地抬头,看着曲大少半点面子不给地笑得张狂,手痒痒的,真想像先前一样把这神经病压在身下堵了嘴,看他还敢不敢在救命恩人的面前那么嚣张。
曲南希笑饱了,揉了揉脸重新躺好,眼尾渗着红晕:“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韩冬,你真可爱。”
身高一米九的韩先生获得“被男人夸可爱”成就,噎得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天开始微微亮起,一宿没睡的两人总算开始正正经经地谈正事。
“我以前见过你的,就在云南。”韩冬难得开尊口多说几个字,“那时你大概十三四岁吧,样子没怎么变。”
这是过了十年了,小爷我还长得那么幼稚的意思吗?
自动将对方不含恶意的陈述恶意地理解为挑衅,曲南希撇了下嘴,忽然抓住了韩冬话里的某个关键词。
等等,在云南?
青年联想得很快,尽管他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将那段记忆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只要有提示,一些片段要回想起来还是很快的——毕竟那体验如此的恐怖且深刻。
同样是雨林,同样在木屋。
十三岁的曲南希被困着手脚,头上罩着黑布,垃圾似的蜷伏在地,伤口发炎溃烂,全身发烫。倔强和不屈早已经被巨大的恐惧感吞噬,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虐打和辱骂化成一片锯子,“咿咿咿”地锯磨着他的神经。
他从不停的挣扎、大叫、喊骂,渐渐变得安静、隐忍、不言不语。
匪徒们开始放松对他的警惕。
在他们逃进云南边境的雨林后,曲南希终于有机会得到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罐头盖子。
他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磨断了缠住自己手臂的铁链子。差点逃出去的时候,被匪徒发现,结果他们换了条粗铁链,把他像狗一样栓在一间铁皮屋,然后留下一条小小的、脆弱的锯条,将他抛下离开了。
曲南希不知道那些人刚刚逃进市区就被警方抓捕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找他找得发疯。他被留在了荒无人烟的雨林中,被一条粗铁链栓住了脚。那条锯条既无法锯断铁链子,又不可能锯断链子另一头拴住的铁皮屋的铁桩子。
那一刻,曲南希突然就明白了,他得像某部电影里的某个可怜虫一样,要不亲手锯断自己的脚从这里爬出去,要不活活饿死在雨林里。
那是曲南希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做绝望。
然后……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回忆到此中止,曲南希用力咬着下唇,将自己的思维从过去的恐惧中抽离,表情总算不至于太过难看。
韩冬似乎见他想得难受,张嘴就想说些什么,往往这种时候就会有人特别不凑巧地打断他的话,这次也不例外,韩冬还没有憋出一个字,杂务就在门外大叫着催他了。
“韩冬集合了!导演说要拍黎明那场戏!”
韩冬迟钝地应了一声,背着曲南希开始换戏服。
曲南希一边沉浸在回忆的余韵中,一边无意识地盯着韩冬的脊背看,弄得韩冬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视线刺得火辣辣的。
韩冬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昨夜曲南希含着自己的手指的模样,青年目光惘然中带笑,涎水从无法咬合的下颌淌下,不断挣扎的身体泛着热气,蒸腾着难以言喻的暧昧,既迷人又危险,令他的心脏飞快地搏动着,不知是心动还是惊惧……
身体里的血气又有往下冲的迹象,韩冬立刻止住了狂奔的思绪,默默念了几句从前师父经常念叨的“男人是野兽,冲动是魔鬼”之类的“清心咒”,很快就控制着自己平静了下来。
两三下换了裤子,幸亏戏服上衣是件长到膝盖的袍子,韩冬才避免了在曲南希面前光着屁股蛋的尴尬。
整装完毕,韩冬沉吟一下,索性把曲少爷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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