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尘归尘兮土归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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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月明星稀，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夜间的蝉鸣更衬出夜的寂静，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画。

那女子正是飞白，她纵身下马看了眼楚府紧闭的大门，许久才去敲门。

可惜无人会理会，大门始终紧闭着。飞白翻身上墙，潜入了楚府。

但令飞白疑惑的是楚家一个人也没有，四处安安静静的，在这样一个夜晚整个楚府都显得阴森恐怖。

飞白一连看了好几个屋子都是空着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快步朝女眷所住的院子走去。

那院子最左边的屋子里亮着灯，飞白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愣在一旁，许久才踏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楚碧瑶。

飞白又看了眼一旁缄默不语面无表情的公子冥，小心翼翼的去探楚碧瑶的鼻息，可最后触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

飞白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公子冥：“她？”飞白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今天下午楚家的人送来一封信，我赶到的时候，阿瑶已经悬梁自尽。”公子冥的声音毫无波澜，似乎楚碧瑶的死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好的情绪。

但飞白却清清楚楚的明白，现在公子冥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其实，对于楚碧瑶这样的女人，飞白觉得是不值得同情的，她的怨念太深，自己得不到的便让别人也得不到，她太自私，即便不是她的东西，就算用尽各种卑鄙手段也要得到。

可反过来看她又是可怜的，原本幸福的家庭到最后却家破人亡，自己清白不保，这样说来她确实又该恨，可惜她的恨太狠太残忍。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面对楚碧瑶毫无征兆的死亡，飞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飞白明白，不管这个人生前做了多少错事，她死后都该得到原谅，因为，活人不该去和死人计较什么。

公子冥将一封信交给飞白：“她留了封信给你。”公子冥赶到的时候，楚碧瑶正吊在悬梁上，脚下是踢翻的凳子，桌上摆着两封信，一封是公子冥的，一封是纳兰飞白的。

飞白接过信，信上有属于楚碧瑶的香味，字体娟秀，可有些字却是化开了，飞白可以想象得到楚碧瑶一边写信一边落泪的模样。

信中写到：纳兰飞白，你在地牢说的话都对，我害怕寂寞，可是我又不得不承受寂寞，因为我的身边除了我自己还是我自己。你说让我回头，可是我回不了头了，一步错步步错。

很久以前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那有如何呢？至少当时我是痛快的，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快乐的人，我更恨你。

这么多年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颜哥哥，我想这个世上能与我有关联的只有颜哥哥了，可是？你的出现却打破了我的幻想，所以我恨你。

但我也羡慕你，羡慕你的勇气，羡慕你的狠辣，更羡慕你眼里的那种干净，这些都是我没有的。

那些天其实和你在地牢里讲我的过去，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你是第一个听我说我的故事的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人世，我希望，纳兰飞白你没有骗我，人死了就干净了。

我知道这一生我因为我的执念做错了太多事，害死了太多人，毁了别人的人生，唯有一死来还。

与楚国勾结的人我都记在小册子里连同极乐居的账本与哪些官员来往都记在了一起，还有楚家的地契商铺我都将它放在了墙后的密格里的红木箱子里，开锁的东西是颜夫人送我的玉佩，我希望你能替我继续保管。

与楚国勾结的幕后主使，我到死前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京城的某位高官，但我想顺着小册子里的那些人你一定可以找出那人。

楚家的产业你替我卖了吧！替我弥补那些受我伤害的人，最后请替我烧了极乐居，那是个不好的地方。

楚碧瑶留。

看完信，飞白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楚碧瑶会留这样的信给自己，现在反倒觉得对于楚碧瑶的死亡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公子冥看飞白低垂这眉目，将玉佩递给飞白：“这是阿瑶在信中让我交给你的。”

飞白接过玉佩，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公子冥抱着楚碧瑶的尸体离开，飞白才问道：“你去哪？”

“埋了。”公子冥脚步一顿，极为平淡的说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走出房间。

飞白将密格里的东西取出，最后看了眼楚碧瑶的房间将门关好也离开了。

公子冥在后院以内力震开了一人大的坑，已经将楚碧瑶放下，用剑在埋着土。

飞白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公子冥是爱剑之人，他从不喜欢自己的剑沾染不干净的东西，但今天他用他的剑为楚碧瑶筑坟。

最后坟也筑好了碑也立好了，只是上面没刻名字，公子冥低头抚摸墓碑，淡道：“阿瑶说，她不喜欢楚碧瑶这个名字，因为楚碧瑶这个名字里承载了太多阴暗，她希望我在墓碑上刻下颜清寒之妻，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走吧。”从一开始，公子冥对楚碧瑶的感情就是兄妹之情，公子冥不想骗楚碧瑶，所以他什么也不能给楚碧瑶。

公子冥转身离开，飞白看着那光秃秃的墓碑迟迟不动，片刻后，剑翩然出鞘，在那墓碑上刻下“颜清寒之妻”这五个大字，苍劲有力，字字入木三分。

“你。”公子冥皱眉，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