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作茧自缚(1/2)
“公主,太子妃来访!”绿萼领着来人进门,轻声说。
茯苓早已披了件衣服立在殿中,见到来人点了点头,觉得这名富贵逼人的女子有那么几分眼熟,想必家宴的时候见过数次却未曾近距离说过话的缘故吧。
“太子殿下危在旦夕,请孝昌妹妹救救他。”见到茯苓,太子妃薛氏梨花带雨的哭诉。
茯苓疾步上前搀扶起她,见她一脸焦急的神色,心头掠过一丝无奈,勉强扬起唇角,微微浅笑,“太子妃有话不妨屋里说,千万莫伤了身子!绿萼,你这就去温一壶梅子酒给太子妃驱寒。”
“妹妹,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还望你看在与太子骨肉至亲的份上施予援手。”太子妃薛氏说着,泪又染双腮,滚滚而落。
茯苓怅然的笑了笑,神情带了抹来不及散去的苦涩,明知这宫中的女子最会做戏,眼泪自然最不值钱。偏偏她明知如此,总是心软,见不得人落泪,只得一步步落入圈套。
“妹妹莫非见死不救?”太子妃薛氏见她并无太大反应,独角戏唱不成,抬起头凝望着她,那眼神里少了些恐慌和做作。翻脸比翻书还快,泪光散去,多了几分决绝。
动真格了,茯苓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疏离且恭敬的推辞道,“孝昌乃一介女流之辈,且入宫不久,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就算有心救太子殿下,怕也是无力,太子妃还是另请高明吧。”
“宫中之事素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即便不作为,若想置身事外,怕也是难于登天。”太子妃薛氏抹净眼泪,收起期期艾艾的小女子嘴脸,傲然而坐,端出高贵傲气的架势来,除了眼圈微微泛着红,再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能将眼泪收放自如的能力,茯苓自认做不来,只做成平常的样子,用随意的口气下了逐客令,“夜深露重,您与太子殿下伉俪情深,想必早就归心似箭盼着回去侍奉了吧。”
太子妃薛氏伸手把额边的散发挑到耳后,继而从袖口掏出一块丝绢摊在茯苓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我行事素来是先礼后兵,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既然孝昌公主不愿意施予援手,那就别怪我和殿下不顾骨肉之情。你说,我若是将这丝绢呈给惠妃,不知道惠妃会作何感想?”
美人如花的笑容却让人格外心寒,茯苓的神色愈加凝重,满脸的疑惑不解,不知道究竟是何把柄落在他们之手。然而从疑惑到戚然,她至始至还终未曾说一句话,也未曾有什么动作。她就这样僵持的看着薛氏,不接丝绢,也不说话。
“妹妹真是糊涂,避而不见便能躲过此祸吗?装聋作哑不过是懦弱的表现,宫中奉行弱肉强食,无为而治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在宫中生存,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有要守护的东西。”太子妃薛氏眼神散漫,刚刚还急如火,现在竟有闲情雅致品酒。薛氏将手重重的搭在茯苓的肩膀,阴沉的补了句,“妹妹若想保住你和林府的秘密,跟我们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空气亦在无形中凝重起来,被她的话戳中要害,茯苓渐渐觉得心里虚了起来,但仍竭力的稳住心神,长嘘一口气后,拿起丝绢看了起来。
只一眼,便被丝绢上所记载之事吸引住目光。
“瑛儿,当你看到丝绢时,恐怕也是到了走投无路之地。你非本宫所出,本宫却一直秉着丽妃姐姐的遗训,对你悉加教导,未曾有半分懈怠。或许你也曾怀疑过为何本宫会如此肝脑涂地为你,这都是受你母妃的庇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年,本宫母家落难,若非你母妃施予援手,诛灭九族在所难免。天不佑人,丽妃姐姐早逝,将你托付于本宫。本宫自诩仁孝恭谦,多年来一直吃斋茹素,不过是想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赎罪。每每午夜梦回,本宫都觉得浑身炙热难忍,火光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当年婉音有孕,偶遇一高人为之卜算,此胎关乎大唐兴衰。华妃唯恐婉音母凭子贵,四处造谣,散播婉音此胎乃是祸胎,会为大唐招致厄运。丽妃姐姐听信华妃谗言,与之联手将婉音步步逼上死路。后来,皇上荣登大宝,华妃恐事情败露,对婉音痛下杀手。这处悲剧虽不是本宫主导,本宫为奸佞利用推波助澜却也难辞其咎。婉音与本宫交好,当时本宫尚存半分仁慈之心故而派人监视华妃的一举一动,谁曾想竟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参与此事的人多半认为婉音当年诞下一名女婴,且葬身火海,岂不知婉音诞下的乃是一男一女,女婴被用来迷惑视线,男婴阴错阳差的被华妃派去监视婉音的亲信收养,这名男婴正是潞州林府的少爷林少顷。第一眼看到孝昌公主,本宫便知道当年那名高人所言非虚,她冷静睿智,宛若太平公主转世。他日太子失势,势必要联合孝昌公主以重掌权位。”
“林少顷竟是位流落民间的皇子,呵,若是他安于平凡,不问世事过逍遥日子倒也罢了。偏偏世界这么小,他兜兜转转竟也走进了这四四方方的皇宫,还成了惠妃娘娘手下最忠实的一条狗。孝昌妹妹,若本宫将身份之谜透漏给四方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更精彩些?兄长迎娶自己的妹妹,这恐怕是大唐最见不得光的丑闻了吧。”太子妃薛氏周身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冷意,讥诮的说。
“不要说了!”茯苓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太子妃薛氏嘴角一丝残忍的笑意,挑衅地望着那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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