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师木叉毱多(2/3)
地说道,“那麹氏也是因为信奉佛法才礼遇法师的。”玄奘松了一口气,这个龟兹王,心胸可比阿耆尼王要宽广得多了,也难怪阿耆尼国只是个连高昌都能随便欺负的小国,而龟兹却能成为丝路中路上最重要的国家。
隆重的欢迎仪式一直持续到黄昏,终于,在国王和众位大臣、高僧的陪伴下,玄奘一行浩浩荡荡地进入王城。
同一路上所见到的动辄数千人口,顶多上万人口的小国相比,有着七八万人口的龟兹绝对是一个大国了!首都伊逻卢城一片繁华,佛音缭绕,香火袅袅,高大的寺院,参差错落的斋舍,在莹莹白雪的映射下,显得金碧辉煌。
玄奘一入城,就有人上前献花。于是一路散花而行,辗转巡礼各寺,到达王宫时,已是掌灯时分。
天空中还在零零星星地飘着雪花,散落在树梢、草尖和屋顶上。风儿不知何故消然停歇,各家各户都已开始准备晚饭,一条条炊烟如森林般笔直向上且弥久不散,蔚为壮观。
“今日天色已晚,法师就在宫中安歇吧。”苏伐叠向玄奘提议道。
“多谢大王盛情,”经历了高昌国、女儿国,玄奘现在只要一听到住在宫里就头大,赶紧拒绝,“玄奘自幼生活在寺院里,还是在寺中容易安睡。”
苏伐叠哈哈一笑:“我还以为玄奘法师在哪里都能习惯呢。也好,我这龟兹国有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王城附近最有名的,就是阿奢理儿寺了,就也是木叉国师所在的寺院,法师不如……”
“大王,”旁边一僧突然上前合掌道,“小僧奉昭怙厘寺僧众之命来延请法师,恳请大王准予法师去昭怙厘寺住上一晚。”
“昭怙厘寺?”国王皱了皱眉,“那不是在城东南?有点远吧?”
“远是远了点儿,”僧人赶紧说道,“但那寺院里面的僧侣都是避难而来的高昌人,听说大唐法师乃是高昌王的御弟,他们都想见见,希望法师能去那里居住一晚。”
苏伐叠有些不快,毕竟,龟兹与高昌并不友好。
“大王,”玄奘合掌道,“玄奘愿去昭怙厘寺居住。”
既然法师本人答应了,国王自然不好再反对,于是说道:“好吧,明日一早,本王派车马去接法师到宫中,为法师接风。”
“多谢大王。”玄奘欢喜拜谢。在他看来,对义兄麹文泰的情义要远比那些奢华的招待来得更重要。
几辆马车行驶在茫茫雪原中,四周白茫茫一片,甚至连那些低矮的土丘也看不见。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很快就变成了一团团的。由于无风,垂直下落的雪花密密麻麻遮住了视线,五尺之外,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满耳尽是雪花下落的簌簌声。
玄奘隔着车窗向外望去,却见前面雪帘中隐约出现了一些高低不平的东西,好像是一座废弃的城池。
“那是魔鬼城吗?”他问。
“不,”坐在他身旁的僧人回答,“那是一座废城。”
果然,旁边出现的石柱上隐隐有烧焦的痕迹。
“挺好的一座城池,为何要废弃?”玄奘奇怪地问。
僧人笑道:“这里面有一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现在赶路无事,我姑且讲之,法师你姑且听之。”
玄奘道:“师兄请讲。”
那僧人道:“王城北部有一座天祠,乃是外道神庙。庙前是一个大龙池。池中有龙,它们常常变化成马,跑出来与牝马交合,以诞下龙驹。”
“这不是很好吗?”玄奘笑道,“这些龙驹定是难得的好马!”
“好是好,”那僧人道,“可惜这些龙驹生性暴戾,难以驾驭。只有龙驹长大,再生之子,方可用来驯驾。这也是我们这个国家多出良马的原因。”
玄奘点了点头,想起那些和道诚、索戈一起救他出坑的龟兹骑兵,他们的马果然都是良驹,原来竟都是龙的后代啊。只是——
“这与那座废城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僧人答道,“听当地故老说,百年前这里出了个国王,名号金花,其政教清明,池中有一条龙被他所感,甘愿供他驭乘。金花王去世前,以鞭触龙耳,龙便潜隐入水,直到今天都没有再现身。”
说到这里,他掀开车中窗帘,指着面前的废城道:“由于那座城中无井,居民饮水都从龙池中汲取。那条龙于是就变为人形,与汲水的妇人幽会,生下的男儿格外的骁勇强壮,行走时疾如奔马,很受女子喜爱。龙的血统就这样扩散开来,以至于这座城里的人全都成了龙种。”
玄奘又看了看那座废城,没有说话——显然,这些龙种人早已经不存在了。
僧人接着说道:“这些龙种人恃力作威,不听王命。于是,王引来突厥人,屠杀了这个城的居民,不分老幼,一概戮尽。从此以后,这座城里人烟断绝,生灵全无,成了今天这般荒芜的样子。”
听了这个故事,玄奘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生灵都是嗜血的,不同的是,其它生灵嗜血就是嗜血,没有什么理由;只有“聪明”的人类,会为自己的嗜血编造各种各样的理由。
从这座荒城往西北去四十多里,有一个河谷,隔着一条南北向的河流,一东一西矗立着两座规模宏大的伽蓝。
“法师,我们到了!”僧人跳下马车,对玄奘道。
道诚等人也都下车,簇拥在师父身边。
玄奘看了看那两座伽蓝,只见西岸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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