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付汝般若舟4(1/3)
所以,玄奘略去不译,是完全正确的。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有时候直译不一定好,意译也不一定不好。
印度人的思维方式,和中国人不尽相同,所以翻译时还是应当进行适当处理。
佛学是一门很高深的哲学,而翻译外国文学最难翻译的就是哲学,因为哲学代表了一个民族的思维方式,很难从另一个民族的语系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东西,翻译的难度可想而知。
玄奘二十岁出头时,其译笔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他在翻译方面的天才在这部短短的《心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其文字纯净透明、简洁有力、如诗如歌,充满了音韵之美。
读《心经》,不仅仅是修行证境,更重要的是,可以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一颗纯净高贵的灵魂。
奘译《心经》的第三个特点,在于对经名的敲定上。
一个“心”字,当真是一字千金,千古不易!
其它译本无论是《大明咒经》还是《陀罗尼经》,突出的都是密咒。“陀罗尼”是咒语的意思,咒为经之心,所以把“咒”翻译成“心”也是可以的。
不但可以,而且很绝!
因为这么一来,既点明了经之内涵,又契合中国佛学主旨,堪称是点睛之笔,妙不可言。
佛陀置教,为安人心。
中国佛学的内在缘起,与《心经》密切相关。
心者,亦道亦俗,亦教亦学。无论教内教外、出世入世,都离不开心的问题,都有安心的需求。
自从玄奘翻译了《心经》之后,心的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强调和突出。心经者,心即是经,心无挂碍则见性成佛。
所以,一篇简短的《心经》成了佛教史上阅读人数最多的经典。
玄奘又回到了空慧寺,回到了讲经说法的狮子座上。
他开始讲解自己翻译的《心经》,越来越多的人为之倾倒,并将他的名声传播到长江中下游一带。
吴蜀荆楚,无不知闻。
然而,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越传越广,他心中的困惑也越来越多。
在益州的这些年,玄奘差不多把四川各地所有的佛经都一网打尽了,益州的每一位高僧他都执经请教过,可是很多问题还是无人能够为他解答,这些问题越积越多,令他困惑难安。
玄奘毕竟是玄奘,他知道尽管自己在四川乃至整个西南地区声名显赫,但若留在这里,也仅仅是讲经说法,作为一名高僧受人尊重供养而已,很难再有什么进益。
蜀地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求知欲,他决定离开成都,游学四方,遍访名师,求证佛法。
说来也巧,就在他计划出川游学之际,一个偶尔的机会给他指出了方向。
一日讲经结束,一个商人上前对他说道:“法师讲得太好了!只可惜弟子明日便要返回荆州去了,今日特来向法师辞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再听法师宣讲妙理?”
玄奘觉得奇怪:“贫僧听说,梁帝萧铣盘踞江陵,与唐皇对峙,长江水运不通航已有多年,居士如何去得荆州?”
“原来法师还不知道,萧铣已被唐朝大将军李孝恭和李靖平定了!”那荆州客商兴奋地说道,“现在,整条长江水路已然畅通无阻,我等也可返乡了!”
原来,玄奘在益州的这几年里,新兴的唐王朝先后削平了窦建德、王世充、李子通等割据势力,接着又破梁师都、刘黑闼、徐圆朗等军阀,至此,李唐政权已基本稳定。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玄奘也由衷的感到高兴,“居士得以重返故乡,当真可喜可贺!但不知以后是否再来益州?”
“来,当然来!”那客商爽快地说道,“我打算把这里的蜀锦运到荆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然后再把荆州的好东西拿到益州来。有佛陀保佑,这生意总该很兴隆的!”
看来,这是个生意头脑颇灵的商人。
“如此说来,我也打算到赵州去做这份买卖,”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商人说道,“闲来还可听听高僧讲经,既挣了钱,又积了功德,一举两得。”
“有玄奘法师在此,你还上哪儿去听高僧讲经啊?”又有一位接口道。
赵州商人尚未答话,旁边又过来一位:“你们都不明白,要听高僧讲经,最好是去长安!那儿毕竟是京城啊。听说唐王在长安修建了好几座大寺,会昌、胜业、慈悲、证果尼,每一座都庄严宏大!朝廷又建了十大德制度,供养极其丰厚,全国各地的名僧都扎堆地往长安去了。”
“那又怎样?”赵州商人不服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十大德,只知深法师在赵州,正在那里设坛讲学呢。”
“檀越说的是道深法师吗?”玄奘心里一动,忍不住插问了一句。
“正是,”那个赵州商人兴奋地说道,“奘师也听说过道深法师?”
玄奘点头,他早就听说了这位大师的名头,知他对《成实论》颇有造诣,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如今听了商人们的议论,不禁心向往之。
多年来,他一直抱持着远行求法之心,以前是担心战乱,如今全国平定,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各地访求名师,结识学友,而要继续呆在这里坐享安乐呢?
“我想去赵州,从道深法师学习《成实论》。”一回寮舍,玄奘就找到长捷兄长,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哥哥。
“去赵州?”长捷显然吃了一惊,“四弟,你没发烧吧?路途遥远、战事未宁,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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