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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天清晨下着蒙蒙的小雨,马车出了城后往北,过山路时颠簸的很。
随同的还有行军,这么多人马一块儿到毫安得不少时间,所以乔瑾瑜带着谢满需早一步过去,后头的军队前往,最快也要五月。
谢满月上一次这么赶路还是在六岁那年,回了一趟兆京后毫安那儿忽然有急报,老爹又匆匆忙忙带着她回去,本来一个月的马车前去,他们大半个月就到了,那时她年纪小,到了毫安后还大病了一场,好几个月才缓过劲来。
这一回马车上都垫了厚厚的褥子,隔着三四天还在客栈里休息,熬过了半个月,谢满月发觉自己瘦了,她倒觉得没什么,把乔瑾瑜给心疼坏了,搂着她一日三餐都不忘记添肉,看的健锐营中跟着前来的几个部下都偷着乐。
可谁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说什么,定王爷那稀罕无比的笑还是留给王妃就好,要是哪天王爷冲着他们笑了,估摸着他们个个都觉得乌云盖顶,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二十六这天,她们到了毫安之外的镇子,这个镇子并不热闹,如今正好是风沙天,距离雨季还有一个多月,一到晚上风沙刮的更厉害,所以傍晚时他们到了镇上就停歇下来休息了。
乔瑾瑜把谢满月送到了屋子,下楼去客栈里后院那儿查看行囊,这儿屋子内,霜降从外头端进来一盆水,放在桌子上沉淀了好一会儿才又兑到另外一个盆子里给谢满月洗脸,“王妃,这儿的风沙可真大。”
一炷香的时辰盆子里就能彻扔晁们看怔了,这还是客栈里最干净的水,要是到了毫安,情况肯定是更恶劣。
“有山挡着风沙会小一些,这儿还有不少谷地,也没有别人说的那样糟。”谢满月洗了脸,霜降把油脂膏拿来给她涂上,又擦了手,谢满月吩咐她去把备下的面纱拿过来,“你们要下去的,一人一面戴上。”
“难怪刚刚在街上瞧见也有人戴着呢,原来是为了挡风沙。”谷雨憨憨的说了一句,谢满月笑了。
“不然呢,你以为是好看呢。”霜降把拿来的面纱塞到她手里,谷雨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她还真以为是好看呢。
“也是为了遮容,不过这儿的规矩不如兆京来的多。”有时候环境恶劣了,衣食不保,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会少许多。
何妈带着白露上来送吃的,客栈里的吃食很简单,何妈拿了些带过来的腌肉给谢满月做了炖菜,这一路赶来口味重了不少,清淡的东西吃着都没什么味儿。
添了饭后谢满月让她们下去先吃,等乔瑾瑜过来,外头天黑正是风沙大起时,谢满月看着他头上沾染的沙尘,笑着替他拍下来,“怎么不蒙面。”
“这几天恰好刮了一阵大风,听客栈里的掌柜说还得两日,到那儿上坡也得大半天,中途还要扎营,不如我们等风沙过了再去。”乔瑾瑜洗了手,坐下来吃饭,习惯着又往谢满月的碗里夹了肉。
谢满月喝了一口汤,“若是明早风小了我们就出发吧,傍晚刚好下坡临着山壁,就算是夜里起风也能挡住大部分。”
知道她急着想去毫安看祁将军,也不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乔瑾瑜把炖菜里的肉都挑拣出来给她吃,谢满月最后是鼓着脸瞪着他,不许他再夹了。
乔瑾瑜耐着性子劝,“你既知道这儿风沙大,也该知道这儿天冷了寒冻厉害,要多吃点。”
“你才多吃一点。”谢满月哪里耗费的了这么多的体力,这半月时间赶路,两个人都瘦了。
...
收拾过后早早的歇下了,谢满月叨念着明天一定得有个好天气才行,听窗外的风声,老天似乎是一点儿都不配合,还呼啸的厉害。
心里念着,累了一天的谢满月很快睡着了,后半夜时风渐渐的小了下来,等到第二天,风沙比来时的小了许多。
谢满月收拾妥当到客栈外,后院那儿都已经收拾妥当,马车棚顶上还积了灰尘,一早何妈她们用毛刷蘸水刷过,瞧着还有些灰扑扑。
上了马车之后出了镇子,从窗外看出去,这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地,朝南的山脉是有点点翠绿,但是靠北那儿多是黄山,一路颠簸着绕进了山谷里,在马车上简单吃了些干粮,傍晚时风又大了,乔瑾瑜带着找了一处贴着山壁的挡风处,扎营后起火,很快天黑了。
入夜之后山崖峭壁上都是呼啸的风声,偶尔还有吹落的小石子掉下来,谷雨她们第一次过来,前一夜没睡着,今天晚上更睡不着了,三个丫鬟睡在一辆马车内,白露听霜降说这儿有狼,抱着谷雨不肯松开了,外面风声又大,熬到了半夜实在是熬不住了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和在镇上一样,风小了许多,收拾好后出了山谷,再往前半天的路就能看到高高林立起来的两座石塔。
在石塔下通验了身份,守在那儿的士兵推开了栅栏让他们进去,再有一刻钟的路,谢满月看到了毫安的城门。
很多年前刻上去的,又经历风沙,这两个字显得古旧又沧桑,谢满月这些年来的情绪此刻又提了上来,她迫不及待的要进城去,到营地里找老爹。
毫安城门口守城的人她还认得,当年她跟着老爹回兆京,这守城的小将领刚刚成亲,如今孩子都不知多大了。
谢满月拉开帘子一路看,一旁谷雨递给她帕子,“王妃,这儿还有风沙,仔细别迷了眼睛。”
低头时才发现自己哭了,谢满月捏着帕子又要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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