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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着郑午娘的事情,沈采薇在女学里的日子不免变得有些难过起来了。那些人碍着郑午娘难看的脸色和方盈音传出的谣言,明面上不由得和她拉开了距离。一时间,沈采薇身边竟是只剩下沈采蘅和杜若惜,颇有几分孤家寡人的模样。
对于沈采薇来说,这倒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就算是要辩白也不必急在一时——水是越搅越浑,话是越描越黑。最重要的是,她这段时间尤其的忙:改曲子、学岐黄、写温大家额外布置的功课、筹办拜师宴......如此种种下来,一点儿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哪里有空去理会那些人的藏在心里的意见。
她前世在娱乐圈里经了许多事,心里也很明白这人际交往的微妙之处——当你站到一定程度高度,就不必迁就着去讨好别人,反而是要别人来讨好你。她如今这般被动,不过是还不够优秀还不够强大罢了。
沈采薇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五日,好不容易等到休沐的日子,还没多休息休息就被裴氏早早的提溜出来了:“过些日子就是赏荷宴了,你们姐妹年纪也不小了,正好来和我帮帮忙。”
沈采蘅最厌烦这些杂事了,不免撅起嘴抱怨道:“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赏荷宴以前又不是没办过,娘你就按着旧例吩咐下人就是了。”
“真是傻话......”裴氏伸手戳了戳沈采蘅的额头,看着女儿天真迷糊的模样不免失笑道,“一年有一年的规矩,哪里都是一样的?且不提那宾客的名单,食单上的忌讳、座次安排、酒饭器皿等等,也都是需要考虑的。再说了,你们不是有些交好的姐妹吗?正好自个动手写花笺送去,也显得有诚意。”
沈采薇知道裴氏确是一片好心,急忙拉了拉沈采蘅的袖子,应声道:“难得婶婶周到,就是我们两个都不知事,只怕帮不上忙反而要添乱呢。”
裴氏这才满意了,点点头道:“不要紧,我叫吴嬷嬷在边上伺候着。她也是老人了,办的事多了,也有经验,你们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她便是了。”
吴嬷嬷是裴氏的陪房,也算是裴氏身边得用的人了。裴氏在娘家的时候就最是受宠,当时远嫁,裴家老夫人哭得厉害,不仅备了厚厚的嫁妆压着,更是挑了好些得用的人帮衬。吴嬷嬷就是其中一个。
吴嬷嬷此时就在边上,听了裴氏这话连忙上前行礼道:“两位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和我说便是了。”
沈采蘅依旧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点了点头。
沈采薇自然不如沈采蘅似的有底气,笑了笑接口道:“吴嬷嬷客气了。”
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沈采薇和沈采蘅回了东暖阁,凑在一起把整个宴会的行程安排想了一遍,从迎客到送客,各个细节都重新推敲了一次,一一的问了吴嬷嬷,却也挑不出什么来——裴氏虽然不太管事,但到底有经验,马车停在那里,从哪个门迎客、客人带来的马车夫和仆从在哪里休息、摆几桌酒、客人的座次等等全都安排妥当了。瞧了瞧食单,细细看来便知道了好些人家的忌讳——比如杜若惜她娘杜夫人吃不得鱼,怪不得杜若惜每次见了鱼都馋得很。
说句实话,裴氏这一次说是叫她们帮把手,实际上根本就是叫她们经一次手,长一长经验。
沈采薇和沈采蘅本来还嫌弃麻烦,等上手了却不由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于是这两人便憋着一口气拿着账册看着食单上的支出明细以及宴上那些人手安排。
沈采蘅垂着头看了好一会儿,不觉有些头疼,悄悄抬眼一看却见沈采薇还在认真看着账册。她有些小心虚嘴上还是寻了个话随口吩咐道:“这回是在水榭办宴,用的也是边上的小厨房,最怕的就是忙里出乱,可要找人小心盯着火。”
沈采蘅这么一番话说下来确是细心合理,吴嬷嬷难得见自家小姐长进一回,颇为惊喜,面上绽出菊花似的笑容,连忙应声道:“三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寻个人在小厨房那边盯着,叫她们小心些。”
沈采蘅点了点头,被人这样瞧着令她很有些成就感,于是便接着拿起账册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沈采薇到不急着说话,耐心看了一会儿,心里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赏荷宴上怕是要用不少冰,天又热,存不住。若是备的不够再去冰窖取,一来一回却是费时。这样吧,宴过一半的时候正好叫人再去取一回冰,到时候上些冰镇的果蔬也算是应时。酒水也是冰镇了才有味道。”
吴嬷嬷点了点头,一一应下。
沈采薇又点着几个小细节,比如到时候姑娘们要玩的投壶等等小玩意要如何准备、哪些地方要安排些人候着,又额外加了一句:“哦,多备些鱼食,闲了无事,大家还能凑在一起喂喂鱼呢。”
沈采蘅本就是拿着账本装样子,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就想着喂鱼钓鱼啊?”她笑弯了腰,不由伏在沈采薇的肩头,细声细气的说话,“要不然,她们大人一起开宴说话,咱们姑娘家备一艘小船,一起去荷花池里采采荷花?”
这倒是好主意,只是操作起来又多了些许事情,尤其是要防着人落到水里。她们几个便拿着事再和吴嬷嬷商量了许久,等说完了事,都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余晖温淡而惆怅,天际一侧被染成橘黄,一条线拉得长长的。微光洒下了,将窗边黄梨花木制的书案照得透亮。案边正好摆着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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