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哀莫,过于心死(1/2)
夜,悄然降临。寂静的山林,幽静而黑暗,偶有几声突兀高亢的鸟鸣,如鬼魅般打破夜的沉静。
暴雨吞噬过的泥土,到处弥漫着腐烂而潮/湿的气息。参天密林中,树冠下靠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男子神情焦躁,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草,指甲深深隐入褐色泥土中。
随着视野的拉近,只见男子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不断顺着脸庞滑下。他紧/咬牙关,嘴巴却不断发现咯咯的磨牙声,似在咀嚼着坚硬的物体。
男子神情痛苦而扭曲,似在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痛苦。
淡淡的亮光,由远及近,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没一会,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山林,她左手里捉着一颗用黑色包裹的圆形物体,淡淡的亮光正是由此发出,右手提着一个牛皮水囊,以及一根藤条。
她焦急走到男子身边,刚要将手中的夜明珠挂在他胸前,谁知男子挥动双手将她撞开,“走开!”
女子被撞开几步远,重重摔在地上,两眼直冒星星,身体撕/裂般疼。
“不,我不走!你咬死我,我也不走!”女子生怒地朝他大喊,顾不得身上的伤,爬到他身边紧抓/住他双手,扯过藤条给他的双手绑个结实。
男子双手被绑,可身体的疼痛如刀割般难受,咯咯的磨牙声响的更加厉害。
“啊……”剧痛让他无法容忍,他似头受伤的野兽,不断拿头撞着树干,以缓解疼痛,保持清醒的意识。
“别撞了,求求你,别撞了。”女子扑上前,使用全身的力气,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三哥,别这样!要是难受,你就咬我吧!”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滴落在她的手臂,炽烫了她的肌肤。
“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手紧紧推住他的胸膛,头埋在他的竞相,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脖子,淌进他跳动的胸膛。
血迹斑斑的双手,握/住他那双被藤条绑住、沾满泥土的手。月光之下,他的指甲正一寸寸长出来,熟悉的死灰色,闪着锋利的寒光。
她不敢再看,双手忙覆住遮住他的指甲,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住他。
除了陪在他身边,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吼……”安越泽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他俯下脑袋,张嘴贴着绣儿稚/嫩的脖子。
绣儿跪在地上,温柔地搂着他的脑袋,轻轻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划过脸颊。如此,这样也罢,哪怕自己变成了僵尸,她还是可以跟三哥在一起。
牙齿,紧贴着她滚烫的肌肤。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一bō_bō一股股的脉动,穿过她的肌肤,清晰地传透在他的牙齿。
原来整齐洁白的牙齿,有两颗悄然冒了出来,一寸寸贴进她的吹脂可破的肌肤。
“三哥。”绣儿拢了拢身体,将他抱的更紧了。
这样,她觉得很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淌下。
绣儿缓缓露出笑容,那是她的鲜血吧?
“吼……”撕心裂肺的长啸,一记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绣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体,痛得呼吸不过来,她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费力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仰天长啸,两行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眼眸,透出绝望,直直在望着她。
身体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绣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清晨,被林间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绣儿睁开眼皮,青葱的景色映入眼睑。斑驳的阳光自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上渗了下来,投射在她的身上。
吃力地坐了起来,绣儿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树叶,身上披着他的外衣,手摸向脖子,并未有意料之中的伤口及疼痛。三哥并没有咬她!
四周并没有安越泽的影子,绣儿费力站了起来,焦急的寻找。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绣儿回头一看,见是安越泽时,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安越泽手里拿了些野果,目光落在绣儿被擦伤的手上,不禁内疚道:“绣儿,对不起,昨晚伤到你了。”
“我没事。”绣儿笑,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到身后,“三哥没事就好。”眼眸,不安的偷瞥向他牙齿及指甲。还好,不若之前恐怖。
尸毒已在安越泽体/内扩散,以后的每一次发作,只怕都会比前一次严重。她无法估计,三哥若是不吸鲜血,会发生什么事?看着他这么痛苦,她宁可变成僵尸的是自己。
绣儿食不知味的吃着安越泽为她摘的野果,她给他递了一颗,他轻轻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她不知道,他已经对食物失去了兴趣,只对鲜血有愈来愈强烈的欲。
白天的光线,对安越泽的影响愈来愈大,他越来越提不起精神,犯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不断的喝水,想以此来解决身体的饥ke。
绣儿用树叶织了大草帽,给他戴在头上遮挡阳光。
断断续续的走走停停,总算是见着了人烟。山坳里孤零零有户人家,想来是深山猎户,院子晒着衣物跟几张兽皮。
绣儿停住了脚步,眼睛停在衣服上。三哥见不得光线,若是有衣物遮光就好了。
犹豫半晌,绣儿猫起身体,爬过篱笆溜进院子,将猎户掠在后院的男人衣物给偷了套。簸箕里晒着红薯干,一不偷二不休,她顺手抓了两把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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