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破问(1/2)
程阮没有想到她得知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谢云璋即将北行?
为什么呢?
这样突然,更不要说先前谢云璋才将谢云双和段嘉禾放进牢里。
这里面要说没有他们二人的影响,恐怕当真不尽不实。
心中万般思量,到了嘴边,却终究只剩下了一句话:
“明儿早间就走么?”
谢云璋“恩”了一声。
程阮的指尖已经暖和了,他将她的手藏进大氅里,“仔细些,不要轻易伤了身子。”
抬眼,他便看见程阮微抿着唇的模样,想了想,道:“阮阮,你不必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一贯贪睡,不必刻意起来送我。”
程阮垂下脑袋,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些舍不得,但那样的舍不得,却也说不出口,唯恐会让人觉得怪诞。
直到脑袋上突然有了些动静,她方才抬起头来,正见谢云璋将大氅的兜帽翻上来,将她的脑袋罩了上去。
兜帽过大,眼前有片刻的黑暗,随后被谢云璋细心地将兜帽往上翻了翻。
眼前露出谢云璋的眉眼来,程阮抬起头来,再度抓住了他的手,道:“阿九,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谢九笑了笑,看着仰起头来的程阮,弯了弯嘴角,“好。”
——正如谢云璋并不打算与段承佑平分这个天下一样,段承佑的邀约也一样心怀鬼胎。但是,不管是阴谋阳谋,若是谢云璋到了北汉的地界儿,那有很多事情。就很难保证了。
——比如说,刺杀。
如果段承佑有心要谢云璋的命,那么,身为一个西唐人的谢云璋,无论怎样防备,恐怕都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地界儿不熟悉,势力也不能深入。谢云璋的生命。其实并不能保证。
这是这些,他们都没有宣诸于口。
尽管,他们心中都非常明白。
谢云璋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程阮的手,慢慢地往回走。
前路并不远,于是他们放慢了速度。任由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在背后拉出一对相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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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
谢云双挑了挑眉。尽管她身在牢中。但周遭并无人苛刻她,是故在段嘉禾将其从悲伤境地带出来之后。她很快就恢复了从前的“活力”。
“是的,北边。”
段嘉禾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谢云双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过了很久。她才再度道:“我为什么还要再信你一次?”
“因为你只能相信我了。”
段嘉禾轻笑道,“你看,在西唐。你和北汉勾结的事情已经深入人心了,你不要忘了。你和谢云璋终究是不一样的,他是朝臣,是在位不过五年就能笼络朝中大批朝臣的当朝忠臣,同样,他还是受先帝嘱托,以年少之躯匡扶幼主的权臣。——且不论他的身份如何,其后的势力如何,就说他在位五年所做的举动,治洪水,斩贪官,笼络了多少人心?要这些人相信谢云璋会叛主,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做的事情。”
——但是她布局良久,却不想竟然到底被谢云双还有叶伯邑给破坏了。
这个叶伯邑其实在原著里是没有出现过的,因为女主的西唐线开始的时候,谢云璋已经不再是少年之身,西唐的小皇帝也已经有了十三四岁的光景。但是现在,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罢了。
在原著里面的谢云璋,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权臣,皇帝幼年就是他带着的,所以一切都听从他的命令。除了没有皇帝之名,实际上也差不错了。
不过谢云璋一直没有费而自立,一直只坚守着丞相的本分,尽管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对谢云双动了手。
叶伯邑的出现是个意外,提前走西唐的线也是一个例外,所以,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的连锁效应么?
段嘉禾这样有的没的的想着。
不过她面上还是噙着笑,继续怂恿谢云双。
“胜负本是常事,这次既然已经挖出来了一个钉子,那下面,为什么不会更好走呢?娘娘也应该宽心才是。”
她顿了顿,“——何况,娘娘大概还不知道,我哥哥(段承佑)已经即位了,并请了谢云璋去洽谈要事。”
谢云双抿了抿唇,她并不是蠢笨,只是眼界囿于内宅罢了,但是实际上,能够在宫中那么多人之间脱颖而出,察言观色,揣度人心,也一样是必备的技能。何况,段嘉禾暗示的语气太明显了,她不至于听不出来。
于是谢云双笑了笑,“那么,贵国是打算模仿楚汉之事了?”
说的当然就是鸿门宴。
段嘉禾笑了笑,“自然。”
——如果能够在宴席上对谢云璋动手,完毕之后再嫁祸他人,只要做的隐秘,总归是在北汉的地盘上,不愁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
——到时候,就算有人觉得不对,也断然不会说什么了,因为拿不出证据,也因为,那个时候,谢云璋已经死了。
——谢云璋一死,叶伯邑那个年老的,也委实没有几年可以活了。西唐的实权人士也不过是一个头发上见识短的谢云双罢了。虽则朝中还有个清流的力量,但清流多是文人,彼此之间的派别争斗又颇为严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程峪虽然寄居西唐,但他爱惜羽毛,断然不会牵连到这样的事情中来,那样无疑会让他背上贰臣的名声。
那么,西唐又有什么是不能拿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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