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想通(1/2)
因为中馈的事情,连带着窦妙琴也受了责备,周老太太说她不尽心学便是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固然窦妙琴一向端得礼数,也在心里委屈不已。仿佛因为妹妹昏迷之中哭泣,又见母亲显出柔弱,她也累了,端不住了,崩溃了。
周老太太可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一屋子的女人抽抽搭搭,这也云露居可谓前所未有的凄凉。
窦妙净整个人清醒,已是中元节之后,沅大太太并未因她的事情被格外挽留,还是在周老太太的命令下离开了临安城。家里的中馈好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似的,已经乱了好几天。好在窦妙琴并非是真的没学进去,只是突然压下的重担让她一时间没法适应,过去几日后,渐渐拾起来,家里的庶务就有有条有理的了。
才端药进来的银屏,看到帐子里的人睁眼了,眼睛里再不是前几日的死气沉沉,而是有了些活人的气息。她便立即赶到面前,眼中淌泪道:“二小姐,您醒了吗?”
窦妙净只觉得脑袋沉沉的,看眼前的人也模糊得很。待闭眼了几息,再张眼终于认出面前的人:“我……我这是怎么了?”
银屏吸了下鼻子,坐到床边轻轻舀动碗里的汤汁:“小姐睡了好些天了,奴婢们都很担心。大夫找了,连道士神婆都找了,您总不见起色。说您不好却又不是,您好端端的,也会张开眼睛来,可就是不会说话,不认人。太安人伤心极了,说……说您要是再这样下去,家里就要为小姐预备下了……”说到动情之处,银屏的眼泪像珠子似的簌簌地落。
窦妙净的脑袋里缓缓地想着,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沉沦这么久?她不该如此的。
突然喘上了一口气似的,她的眼眸里重新升溢出一股明亮。叫人看着,竟是自愈了。
银屏搁下药,欣喜地扶她坐起来,拉了引枕让她靠着。
连日的粒米未进。她身子很是虚弱,要不是靠参汤吊着,只怕真已经再一次赴黄泉了。但她的心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刚强。那种信念,支撑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神,令她眼眸发光,连脸色也好了一点。
她摸住银屏的手,先是问道:“我躺了多久?现在几时?”
银屏告诉了她,她就知道母亲已经离开了。垂目时到底有些伤心,她竟不争气地,连母亲也没有相送。
银屏惴惴的,还以为她又要哭,却是等来了她一笑,伸手道:“药呢?我要好起来才行。”
心内舒了口气。银屏忙把药给她递去,破涕为笑道:“其实这些药不喝也罢,小姐已经醒了。是药三分毒,以前舅夫人就说了。”
窦妙净果然顿了顿,但只沉默了几息就仰头一口气把药喝尽了。嘴里的苦味蔓延,像长着触手似的爬进她的喉咙,浸入她的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间,她被这股苦味逼得头脑分外清醒。
曾经她是那么怕喝药的一个人。可这人生,不就是得苦尽甘来吗?
见她喝了药。银屏赶紧出去叫芍月进来伺候,自己跑去小厨房,让周娘子做些清淡的食物。最近这段时间,小厨房可闲得很。像周娘子与周云裳这般,自然是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都替窦妙净悬着一口气。现在一下子听到二小姐醒过来了,立马热火朝天地开始干起来,不肖多时,就备上了粥菜。
银屏又派人往华恩阁二月轩递了消息。那面周老太太听到之后,立即双掌合拢,念了声“阿弥陀佛”。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薛嬷嬷,笑道:“果真她是有福气的。”说话时的眉眼,总蕴藏着其他意思。
窦妙琴在宝杏阁听说的时候,立即丢下手里的账本,飞一般跑回了云露居。进了东厢时,没想到窦芷跟梅姑都在。
她顿时稳了稳心神,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轻声问:“你们二姐姐呢?”
窦芷竖起食指“嘘”道:“刚吃了粥,才睡下呢。”说着一笑,上前拉住大姐姐的手,挤眼睛道,“我早就说过,二姐姐会好的。”
窦妙琴摸了摸他的脑袋,梅姑也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她怕自己的脚步声大,把窦妙净又给吵醒了。她摸了大姐姐的手道:“方才二姐姐说,要是大姐姐过来的话,请你再回去呢。家里的事现在离不得大姐姐,二姐姐说她没事了,晚上再同大姐姐一道说话,让你不要担心她。”
不知道为什么,窦妙琴听完这个话,只觉得自己眼睛里一片模糊。等用手摸了一下,才发现是落了泪。
她从来不知道,妹妹已经变得这样坚强。她还记得几个月前也是这样,妹妹昏睡醒了之后,还腻着自己不肯撒手呢。而眼下,妹妹就这么懂事了。
窦妙琴一面哭,一面又笑。心里自嘲地想着,她这是欣慰哪门子?妹妹与她是双生花,自己既然心智早开,妹妹会差到哪里去。
看到大姐姐如此模样,窦芷与梅姑面面相觑。
但窦妙琴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妹妹,亲眼到内室看了她,见她果然睡得十分安宁,不似之前那样睡得好好的就哭起来,动不动就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她便放心地回宝杏阁了。
这一觉睡醒,窦妙净精神了很多。窦芷与梅姑一直等在外头,听到里头唤人,闷头就跑了进去。
梅姑很是体贴,专门倒了杯水给窦妙净,笑眯眯地递给她,道:“二姐姐渴了吧?快喝点水。”
窦妙净感动地把一杯水都喝了,目光却定定地落在窦芷身上。
窦芷本来趴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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