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夜狩(1/4)
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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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年只说了那天的事,纪晓棠就立刻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阿佑,你要跟我道歉几次才肯罢休?”纪晓棠就问祁佑年,“我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你尽了力,也救了我们,你实在没什么好道歉的。”
“不。”祁佑年在这件事上很执着,“如果我能早一些赶到,你就不用……”如果他能更早赶到纪府,纪晓棠就不会受那些惊吓,也不需要亲自拉弓射箭,那么近距离地面对鲜血和死亡,不是她自己的,就是敌人的。
纪晓棠的弓箭,在那一天,第一次染了血。
弓箭是祁佑年主动送的,但是他竟并不希望纪晓棠的弓箭染血。这样自相矛盾的心情,祁佑年发觉了,却无法改变。
“阿佑,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们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阿佑,你领兵打仗,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一直想不通?
纪晓棠深知有些替祁佑年忧虑,慈不掌兵,祁佑年如果一直有这样的情绪,那他就不会是个称职的将军。因为在对敌的很多时候,他都必须有所取舍。
而那些取舍的决定,从某一方面看来,很可能是残忍的。
“晓棠,我只是针对这件事,只是……你。”只有在纪晓棠的事情上,他无法用他自幼就熟悉且运用自如的战场的原则来处理。
祁佑年的温柔,让纪晓棠的一颗心也软软的。
“阿佑,别这样想。”纪晓棠伸出手,“那个时候,我也是战场上的一颗棋子。”
她既是下棋的人,同时也是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纪晓棠从来没有将自己置身棋局之外,这之后,经历了很多事,她一直是如此。
因此,后人有些评论。说她才是这天下最心狠意狠的人。她对别人狠得,对自己更狠的。所以那些狠不过她的人,都输了,不是输掉了命。就是输掉了和性命同样重要,甚至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纪晓棠若是将自己也当做一颗棋子,那么这局棋的赌注就是家国天下,身家性命。赢者生,输者死。
这其实是纪晓棠远远胜过其他人的地方。因为自幼的熏陶。也因为前世所经历的苦难,纪晓棠有更为广博的世界观,以及更加智慧的平等观念。
天下是一个大棋局,人人都是棋子,没人能够例外。那些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执掌棋局,而不在棋局之中的,都是聪明的愚人。
有些人,正是因为这一点的自以为是,才输给了纪晓棠。
“晓棠。我无法将你当做一颗棋子。”祁佑年明白说道。
她当然知道,这也正是她之所以最喜欢祁佑年的缘故。
“那么,就让我们努力,让我再无需做一颗棋子。”纪晓棠微笑。让我们成为可以主宰棋局的人。
“好。”祁佑年郑重点头。
这个时候,纪三老爷就来报信,说是秦震已经准备好了,催促他们快些去。纪晓棠和祁佑年就起身,跟纪三老爷一同到后山与秦震聚齐。
秦震的身边,也只带了三五个亲卫,显然他跟祁佑年的想法相同。这次的出猎,并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等他们纵马出来,已经是明月高挂。
晚秋初冬的天气,夜间已经寒气颇重。大地笼罩在月亮的清辉之中,一片萧索、苍凉,更显得四野寂寂,天地辽阔。
这种寂寥、萧索却并非是真正的寂寥、萧索。了解北国秋冬的人都知道,这之下隐伏的是生机勃勃,以及危机四伏。
今夜纪晓棠他们所选取的狩猎场。则更是如此。
比隐伏的猎物更加生机勃发,更加危险的,还是狩猎的人。
月光下,一黑一白两匹战马很快就甩开了其余的马匹,渐渐汇聚到了一处。这一会的工夫,祁佑年已经猎到了一只狍子,纪晓棠则并没有斩获。
纪晓棠还没有开弓。
“晓棠,怎么没看到猎物?”祁佑年提马到纪晓棠近前,问道。
两人离开其余众人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可以安心地说话。
纪晓棠微笑着摇头,她的心自然并不在猎物的身上。
“阿佑,你的月圆之约,今年,我们都失约了呢。”纪晓棠就道,两人并马而立,正对着当空的明月。
今天正是圆月之夜,虽然早已经过了八月十五。
“是我的错。”祁佑年就道。
“当然不是。”纪晓棠反驳。
他们都没有忘记踏月之约,然而世事的限制往往不以人力为转移。
“今天正好补上。”纪晓棠就笑。
“嗯。”祁佑年点头,他提出今天出来打猎,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两人说着话,就并马向前,有意识地往众人相反的方向去。
“阿佑,蜀中反贼如今已经势大,且占据地利,你这次带兵平叛,千里奔袭,危机重重,需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
“阿佑,对蜀中的反贼,你可想好了对策?”纪晓棠就问。
“我正在为此烦恼。”祁佑年并不对纪晓棠隐瞒。“如果像前几任平叛的将领那样强攻,即便占有兵力优势,也会损失惨重。”
祁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真的对占据认真地研究过了。他的分析和判断都是正确的。
纪晓棠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回忆着前世的经历。前世这个时候,纪家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那个时候,她关注的几乎都是下一餐饭在哪里,明天他们一家是否还能活着,对于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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