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浴火歌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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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皇上想让众人看到的，正是这位曾经繁盛一时的燕国，如今却是怎样的凄凉景象。曾经强大繁荣的燕国，如今被战争蹂躏的千疮百孔，成了秦国的领地；城破之际，燕国的三百皇族，在一夜之间，沦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据说，燕国国破那日，燕国皇宫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火光四处蔓延。宫中上吊、投湖、自刎、喝毒药的嫔妃、宫女、太监不可计数。而没来得及自杀或逃跑的宫女，则被俘虏，带回秦国充作军ji。

燕国皇宫的那场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等火灭之后，四处都是残垣断瓦，死尸枯树，原本富贵而繁华的皇宫，变成了一副千疮百孔的凄凉模样。

传说过后半个月，一到黄昏之后，残破的皇宫中还能隐隐听见各种呜呜咽咽的悲泣声，听得人胆战心惊。在那场屠杀中幸存的，是远离皇宫的皇室贵戚。但是，即使是在后宫中，仍旧有一些的后妃和宫女太监在那场屠杀中藏了起来，从而躲过了一劫。

但是，这些没有死的皇族贵戚、深宫后妃和文武百官，以及数万的燕国人都被迫迁到了秦国的都城长安。秦国的皇帝，要他们这些燕国人时时刻刻都活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他们生生世世都在秦国人的手下为仆为奴，为他们效力。

广场中，正在进行着无比残酷的厮杀。寒禹觉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嗅出了空气中传来的血腥的味道。他搂着寒墨语，轻轻的问：“害怕吗？”而寒墨语，正在紧紧盯着广场。

寒禹觉微微笑了，这个孩子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吗？还真是胆大呢。他想，注视着看得专注而出神的寒墨语。他不喜欢这样的决斗，一点儿也不喜欢。军人，就要有军人的尊严，也要有军人的死法。

寒禹觉从来没有侮/辱虐/待过战俘。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一样。每当和敌将拼杀，他都会快速而准确的刺穿对方的命门；他的内心，也会产生柔弱的怜悯之心。但是，战场上，是不需要怜悯的；残酷得只有你死或者我活这俩个选择。

所以，寒禹觉和敌人恶战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过。但他，还往往存着一个愿望，就是：对方如果不济，他就会尽量给对方一个痛快。

他常常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也败在别人手里，希望能够得到同样的痛快。所以，在战场上，士兵们只见到的，是目光犀利脸色如铁，杀人如麻的战神寒禹觉。可是，就算是每天过着腥风血雨的生活，寒禹觉也没觉得内心像今天这样产生如此剧烈的悲怆和怜悯。

他不喜欢这样的血腥搏斗游戏，一点也不喜欢。所以，自从上了看台，就没有见他的眉宇舒展过。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这样残酷的斗争，尤其是他疼爱的儿子，寒墨语。

而此刻的寒墨语，丝毫没察觉父亲的心思。她正苍白着脸，如同所有人一样，目光死死的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此刻，随着匕首的刺入和血柱的喷溅，最后一名异国的战俘倒下了；场上，只剩下了四名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燕国战俘。

而歌台上的燕国皇子慕容凰，穿着一身火焰一般的红衣，依旧唱着寂寞而充满悲愤的歌，歌声辽阔而苍凉，在充满腥味的空气中扩散开来，一直扩散到天边……

寒墨语呆呆的望着这场上充满血腥的争斗，那悲凉而辽阔的歌声让这场争斗变得异常的庄严肃穆，也同时让人的心里泛起止不住的哀伤，而那种哀伤，就像湖水中的涟漪一般，层层荡漾开来。寒墨语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广场中，四名燕国的战俘，正喘着粗气，流着鲜血，虎视眈眈的相互盯着对方。然而，过了很久，他们都仍在原地站着，谁都没有动。歌声仍萦绕在这个充满血腥的广场上空，空旷而寂寥。时间彷佛凝固了一般。而看台上的人们，渐渐躁动了起来。

皇帝扭头问身边的太监：“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了？”太监浑身冒着冷汗，对皇帝说：“请圣上不要着急；他们恐怕是因为疲惫，在暂时休息，等待出击的最好时机吧。我这就去找驯养官问个明白。”

然而，正待太监去问驯养官的时候，广场中的一名战俘，愤怒的将匕首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其余战俘见状，相互看了看，也都丢掉了武器，相互搀扶着站在了一起，愤怒的仰视着看台上的皇帝。场地周围的侍卫迅速聚拢围起，挡在了看台前面。

人们纷纷惊恐的从看台上站了起来。皇帝脸色一变，皱了皱眉，挥了下手；早已原地待命的侍卫统领一声令下，围住广场剑拔弩张的侍卫便齐刷刷的放箭，站在广场中央的四名战俘相互搀扶着手握着手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大地。

寒墨语看着那些被扎成刺猬倒在一起的战俘，大脑忽然空洞洞的，眼泪竟奔涌而出。寒禹觉连忙紧紧的捂住了寒墨语的嘴，站在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身体，轻声安慰道：“别哭；不要怕，没事的，爹在这里……”

寒长御则转过头来，用发红的眼睛瞪了寒墨语一眼，低声道：“不要哭！你想让我们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寒墨语抽噎了两声，很快强行止住了。她只觉得胸口痛的厉害，无法呼吸，几乎要昏厥在地。

一直回荡在广场周围的清亮美妙的歌声，也嘎然而止。寒墨语向歌台看去，站在高处燕国皇子慕容凰，此刻正低下头来俯视着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