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许哭(2/2)
脱臼的脖子又拧上了几分,此刻他是真的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了,眼前阵阵发黑,不知不觉就又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见了脚步声,总之秦阳是被疼醒的。
有一双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脖子,几乎温柔的力道,然后忽然咔的一个用力,伴随着像是被人拿锥子在骨头上打洞一样的剧痛,秦阳啊的一声,张开眼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被上好发条,按时运转的机器人一般。
“你?”子炎和林泉看着跟个弹簧似的秦阳,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我脖子好了?”发现自己行动自如,秦阳伸手摸了摸脖子,骨骼果然已经被正回了原本的位置,如今那里只是有些肿胀罢了。
“起个床都能扭到脖子,你也真是行啊。”子炎无语的摇头,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玩笑,可配合他满脸的掩不住的倦意,以及衣袖上那再刺眼不过的血迹,实在让秦阳感受不到半点的轻松。
“齐慕繁呢?”
即使早已经做好准备,可看着子炎脸色微变之后,他平静的心湖,还是不由地炸开了,就像是被人塞进了大袋大袋的生石灰一般,剧烈地翻滚,发酵,不住地蹿出一阵又一阵的巨泡。
“他怎么了?我昏迷了有多久?打晕我之后,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儿最后解决了么?”
“秦阳,你冷静一点。”林泉伸手拦住他,奈何平日里看起来瘦弱的秦阳,此刻就跟头红了眼的小狮子似的。
秦阳摇了摇头:“冷静,我现在非常冷静,子炎,你告诉我,他……”
目光停留在子炎衣袖上的血迹,秦阳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道:“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子炎闭了闭眼,沉声道:“你听我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
别墅内部的杀菌病房,不同于主卧里深沉冷硬的线条,全一色的惨白布景里,空气里处处浮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穿着防菌服,秦阳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齐慕繁,不同于平日里的优雅与决断,他此刻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果不是胸口确实微微地起伏着,秦阳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身上有不少的伤,本来一切处理及时,他的身体底子又摆在那里,注意一下并不会有多严重的。只是他强撑着身子,料理了云辉身后的一系列事故……”子炎的话,断断续续的在耳边响起,秦阳木然地听着。
等到子炎吩咐了他一些具体事项之后,这才脱力地跪坐病床前。
周身缠满绷带,眼下乌青一片,深陷的脸窝里颧骨高高的凸起,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齐慕繁,握着那只此刻沉重无力的右手,秦阳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疼了,像是被人当做抹布在拧似,泊泊地鲜血不住地从中渗漏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错了?
得不到答案,秦阳只剩下哭,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娘,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了,一直以来他相信的,期待的,盼望的,在看到这个人这么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之后,忽然间就都成泡沫了。
泪无声而下,悔恨无以复加,秦阳正沉浸于伤感之中,那只放在他手心的手忽然动了动。
他急忙看向病床上的人,齐慕繁此时刚好睁开眼睛,看到秦阳泪眼婆娑,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皱了皱眉:“不许哭。”
声音,干哑晦涩,无力中满是虚弱。
“好,我不哭,我不哭。你……”秦阳破涕为笑,可话才刚出口 ,那刚刚醒过来的人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时间短暂的,秦阳几乎以为这是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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