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祭(1/2)
农历八月十二,秋收时节,日照变短,申时刚过,太阳便已经开始西下。
落日的余辉下,两个穿着大红喜衣的金童玉女正被四个壮汉抬着往河神庙的方向而去。
两个孩童五六岁的样子,白白胖胖,粉嫩粉嫩的,放在现在,绝对的萌娃一对,只是诡异的是,这两个孩子脖子上竟带着两个骷髅头项链。
孩童无知无觉,坐在竹席搭的小轿上,被人抬着,反而觉得好玩,发出“嘻嘻“的笑声。
突然,后面的瓦屋中冲出一个精壮的汉子,边跑边大声哭喊:“虎子,妞妞!你们快放开我的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啊!”
男子冲的很猛,但刚出门就被两个壮汉拦住了,只能不住地朝着孩子招手。
男子披头散发,额头上还有个被击打的血印。显然刚刚在屋里的时候反抗被打了。
两个孩子听到父亲的呼喊,回头望去,看见父亲在朝他们招手,还以为父亲在和他们玩呢,一个个嬉笑着朝男子挥手,口中喊着“爹”。
听到孩子喊“爹”,男子更加痛苦了,连着几次拼命地往外冲都没有成功,反而被那两个恼了的壮汉拳打脚踢,打倒在地。周围围着一群村民,只是虽然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
正是“孩童天真无知无畏,父母无能无力怎护?”
两个大人的壮汉旁边站着一个高不过五尺的老巫婆,佝偻着背,面瘦脸尖,浑身枯瘦如柴,穿着黑色金边的神袍,脖子上带着骷髅和兽骨串联成的项链,满身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却俗不可耐。眼睛如暴突的金鱼眼,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此时,看见男子的惨样,那双金鱼眼里却闪着怨毒和异样的快意!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眼见一双儿女越走越远,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四方围着的村民不断叩头,每次都磕的地“咚咚”做响,不一会便红肿流血起来。
但男子丝毫都不在意,只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家也有孩子,那恶神贪得无厌,这次是我,下次就轮到你们家了啊!”
这时,屋里又冲出两名白衣女子,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二十岁出头,两女的姿色在这乡下也算是上乘了。只是脸上挂满了悲伤的泪水,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柔弱。
两女出来后,二话不说,也跟着跪了下来,不断磕头,用力之猛,就像是在打鼓一般。
周围的村民看着这悲伤欲绝、不断磕头哀求的一家人,都不禁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于是开始议论纷纷,有些骚动起来。
“啊!”
那老巫婆见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对着不断磕头的男子就是一指,一道黑光闪过,“扑通”一声,男子便脸朝下,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人群立马噤声!然后老巫婆转身对着人群,恶毒地目光一个个扫了过去,直到在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阴森森地说道:“这王斌对大巫神不敬,已经遭受了神罚,必将受恶鬼噬身百日而死……死……”
最后一个“死”字说出来,如同硬物刮擦玻璃一般,直刺人的心底,经久不绝!
年长的女子看见,立马争扎着扑上前去,趴在男子的身上,不断摇晃,大声哭喊道:“王郎,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哭着喊着,女子似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两眼一翻,也是扑倒在了地上!
年轻点的女子抬起头来,看到了这样一种惨象,手脚并用,哭喊着爬到那对晕倒的夫妻身旁,嘶声揭底:“哥,嫂子!你们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啊……”
可无论她怎么哭喊、摇动,两人都一丝反应也无。
远处,一直回头看着爹娘的男童和女童虽然懵懂无知,但看到父母突然都倒在地上不动了,也不知是否心有感应,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争扎着想要爬下竹席,不过却被旁边照应的两个大汉按住,渐行渐远,只是哭声越见伤心!
女子披头散发,额头满是泥土擦出来的淤痕,泪如泉涌,仰头对天哭诉道:“苍天啊!你开开眼吧,恶神就要吃人了……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呐!”一股庞大的怨气随之冲天而起,没入不远处的大清河消失不见,连河水都跟着浑浊了几分。
看着哭天抢地的女子,老巫婆眼中怨毒一闪而过,冷哼道:“哼!不知好歹的东西。若不是王员外看上了你,必叫你尝尝百鬼噬身之苦!”
周围的人听到,心中直冒冷气,“这是要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啊!”他们虽然同情这一家人的遭遇,但毕竟事没到临头,往日的忍耐让他们习惯性的沉默。
有几个蠢蠢欲动的青年,也被自家老人死死的拉住,再被老巫婆那恶毒的死鱼眼一扫,更是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这就是这些下层人民的劣根性,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没有临到自己头上,就算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也依然保持沉默,怀着侥幸,习惯忍让、退缩。
说的好听点叫“吃苦耐劳”,说的不好听就是“愚”,逆来顺受,没有自己的主见!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们,这是几千年的封建统治造成的。
正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如此!不管说出这句话的圣人原本的意思是什么,也根本就不重要,封建统治者们就是要让它们就这样断句!
愚民,这是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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