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白鸢鸢,我为你赎身【2】(1/1)
我跟着白唯贤上了车,他开得飞快,却不告诉我要去哪儿,夜深人静,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灌进来的风汹涌得令我窒息,他的侧脸绷得很紧,眼神凌厉得要杀人一般,我几度要说句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吓得咽了回去。
车停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我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从未来过,在莞城两年,甚至都没有经过一次,环顾四周,发现是一处住宅区,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还有个便利商店和西餐厅,看着很高档,有些欧式风格,静谧得跟无人街一样,不过最好的一点就是路灯没坏,我住的地方这一连将近半个月的黑暗给我的惊吓着实不小,我脑海里无意识又想起来了权晟风,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忽然出现,搂着我,带着笑意的声音,“白鸢鸢,你原来做了这么多坏事。”
我知道虽然他的本意可能是要吓唬我一下,但那都不重要,至少因为那一次,极度恐慌中我摸到了他,就像在心上一个荒芜的土丘,撒下种子结出了花,从此就把沙漠变绿洲。
从没见过强、暴了别人还大言不惭说还欠两次没还的男人,从没见过留在案发现场悠闲的抽烟翻看别人相册的歹徒,更从没见过明明是上司,却为了自己的员工一次一次赔了钱还乐此不疲的老板。
我回想起来权晟风站在电梯门口那一幕,他的脸色似乎很难看,被那么多人传言神秘狠毒的男人,竟会为了救我匆忙赶来,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我勾着手指站在原地忍不住笑出来,可那一时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白唯贤停好了车径直往前面走,他一言不发,我也不认识这里,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直到他拿钥匙打开了一扇房门,我才恍然大悟,我原来是被他带到了家里。
眼前的布置很简单,完全没有我设想的那般奢靡繁华,家具都是些最基本的,看不出来是他这样大富大贵的人住的房子,我甚至被眼前的简单误认为会不会他开错了门。
他随意换了鞋,淡定的坐到沙发上,拿起来水杯喝水,手指了指门口的鞋架子,“换一双,我有洁癖,讨厌地板上有土。”
我扁扁嘴,洁癖,我小时候却没发现,我流口水淌在他手背上,他都从不曾怪我,现在竟然添了毛病。
我沉默着弯腰去拿鞋,我惊诧的发现这里竟然有两双女士的鞋,一双是水晶人字鞋,一双是粉色的高跟鞋,看尺寸,大抵是个娇小可人的。
我扭头去看他,他靠着沙发闭目养神,我拍了拍手,试图让他睁开眼,奈何他仍旧一动不动。
“白总,这个女士的,我能穿么。”
“嗯。”
我松了口气,换上了拖鞋,有点小,我走到他面前,他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我的脚,“坐。”
我坐在他旁边,“这里有女主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有女士的用品啊。”
我又指了指门后的衣架,“那件大衣,桃红色的,还有鞋,我猜卫生间里还有女士的沐浴乳吧。”
他吐了口气,“曾经有,现在没了。”
“那人呢?”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蹙着眉头,我吓得缩了下脖子,不敢再问了。
他站起身,“我去洗澡。”
他说完就推开了一扇门,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坐在沙发上,眼睛极其敏锐的发现了茶几第二层的一个白色薄纸包着的相框,我弯腰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拆开,看到的那一刻,蓦然愣住了。
这是两个相框,一张是白唯贤站在海港的围栏上,旁边偎着一个女孩,年纪大概在二十多岁,清爽的披肩发,不施粉黛,清纯而漂亮,我恍惚猜到,这大概就是他口中的冯锦。
第二张,陈旧得有些模糊,边缘已经泛黄,我凑近台灯的位置,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手抖了起来。
那是五岁的我,扎着两个小辫儿额头上还打着红点,看着要比五岁的孩子仿佛大一些,我坐在在白唯贤的怀里,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那副温柔而郑重的神情,有些拍结婚照的感觉。
倘若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在阜城唯一一家民国延续下来的相馆里照的,还是打烟雾的老相机,时间是在八十年代末,二三线的小城不像繁华的大都市,数码产品很晚才销进来,那时阜城还没有新式的相机,有也几乎没人拿出来做相馆生意,这相片洗了两张,我那一张在公寓的匣子底层,比这一张保存得还要完好,我难以自控的就哭出了声,心里的滋味儿都涌在一起,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白唯贤恰好从卫生间出来,我赶紧背过身去抹了抹眼睛,他的脚步顿住,“你在干什么?”
我抬头,还没看清他便冲了过来,猛地抢过去,“谁让你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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