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证供呈堂】(1/2)

说起来自己在前世的时候和崔氏并不相熟，今生对她整个人的脾性的判断也不过是基于前世对她的记忆做了个大概的推断，并不能保证自己所猜想的就是对的。

杜婉清打定主意要再试探一下崔氏，是以也不做它想，长长地吸了口气之后，面色便由喜转悲，带上了几分委屈。

“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崔氏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杜婉清身上，因此杜婉清的面色变化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崔氏心中估摸着杜婉清应该有话要说，当下也配合着递了个关怀的眼神过去问候出声。

“原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这两个丫头处在跟前，我这心里一下子又想到了母亲那支梅花玉簪失窃的事情，心里有些难安。”杜婉清耸了耸眉毛又吸了吸鼻子，这才嗡嗡地又出了声，“说起这个，也不知祖母和大夫人那边有什么发现。若是……若是紫鹃她真的有参与其中……”

杜婉清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紫鹃虽是我的随侍丫鬟，可说到底这个丫头也算不得是个让人省心的。”崔氏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杜婉清的反应，一面轻声作答，“不过清儿你放心，若她真的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姨娘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崔氏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落在杜婉清眼里激得她心神一荡。

杜婉清仍是有些不放心，思忖片刻，又笑着道：“姨娘，你先前和大夫人辩白的时候说紫鹃是大夫人选到姨娘你身边的，这话可是一时的气话？”

杜婉清这话问得虽不直白，可其中的意思崔氏怎会不明白？只不过这话从杜婉清的嘴里问了出来，倒叫她一时有些犹豫了。

杜婉清素日里和贾秀珠与杜倾城母女很是亲热，对她和杜倾月两个却是疏远得紧。可如今这杜婉清坠马醒来之后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自己和贾秀珠的态度都变了个样——眼下这杜婉清对贾秀珠分明是不信任的，看上去少了平日里的亲近，倒是多了些些疏离之感。反观之，这个丫头对她和倾月却是频频示好，当真是反常。

杜婉清突如其来的变化委实让她有些捉摸不透，此番听得杜婉清如此问话，她更是摸不准杜婉清究竟意欲何为。这一切究竟是杜婉清和贾秀珠联手设下的计谋来算计自己，还是杜婉清察觉到了什么，刻意想要拉拢自己，借机和自己联手与贾秀珠抗衡？

“姨娘可是觉得婉清这话问得唐突了？”杜婉清瞧出了崔氏的犹豫，微微一笑，言语间却是在逼迫着崔氏做决断。

“清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姨娘只是在想，这紫鹃好端端的缘何会突然做出这般的反常举动？按说……”崔氏生怕杜婉清因此对自己心生不快，可又不敢轻易做出回答，犹豫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一般，故意拖长着尾音，趁机又多看了杜婉清几眼，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按说这紫鹃和珠儿都是你我院内的丫鬟，可不知怎的我瞧着姐姐她在得知这二人的奇怪举动之后。面色倒是比你我还要紧张着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院子里的大小事务平日里都是大夫人她在操持着，想来她如此关心你我院内的事情也是正常的。”杜婉清冲着崔氏眨巴眨巴了眼睛，会心一笑道，“不过姨娘你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婉清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姨娘你且放心，无论这珠儿是不是真的勾结了紫鹃受他人挑唆做出了什么欺主瞒上的事情，我绝不会怀疑到姨娘和倾月妹妹身上的。”

杜婉清这话虽未明示什么，可崔氏却是一点就透，当下便明白了杜婉清的态度。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对着杜婉清端详了片刻之后神色随即又变得了然，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地道：“清儿，咱们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倾月平日里就爱亲近着你这个姐姐，姨娘作为长辈自然也是疼爱你、信任你的。若是有人妄图破坏你我之间的情谊，不说你，便是姨娘我也第一个不饶她！”

杜婉清抬眸回应着崔氏的眼神，见她目光坚毅并不躲闪，看上去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心下一松，悄悄地舒了口气。从崔氏的言谈举止来看，崔氏应该是默认了要与自己结成同盟了吧？又或者说，崔氏只是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选择了暂时和自己合作，借此趁机将紫鹃从她的观菊院身边除去罢了。

不过无论崔氏是出于何种考虑，现在的她总算是不用担心在崔氏这一块儿再出什么问题了，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崔氏和贾秀珠向来势同水火，敌人的敌人纵然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可以短暂结盟共同抗敌的对象。眼下她和崔氏虽然各有各的目的，可说到底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贾秀珠。正是如此，如今她二人已经决定联手，那她的计划倒也是成功了七分。

想到这儿，杜婉清眼角含笑地看向崔氏，柔声回道：“二姨娘，您对清儿一向很是疼爱，清儿在此就先谢过姨娘啦！”

在此之前，自己何曾对她关心疼爱过？不过，既然杜婉清也如此说了，那她自是明白其中的深意。

崔氏如此一想，目光从在场之人的脸上意义扫过，面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将目光定格到杜婉清身上道：“清儿说哪里的话，夫人生前待我不薄，你是夫人的女儿，夫人走后，我自然疼你爱你。你且放心，有姨娘，任凭是谁，姨娘都决不叫她欺负咱们清儿的！”

……

杜婉清和崔氏在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拉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