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截断粮道(1/2)
天明之前,渠耆、曹钱殿后掩护,永元的抛车营与屯骑营、骑弩营一起,悄然撤回大营休整。呼衍王全军尽来,绿洲内匈奴人同仇敌忾,南呼衍各营求战心切、兵势正盛,故而窦固决定暂避其锋芒,据营坚守,静待战机!
朝食后,窦固传令各营抓紧休整,仅由曹钱的骑弩营以床弩远远阻挡接近大营的匈奴探马。这一天对窦固而言,是十分难熬的一天,他一身缣衣长袍,一直坐在中军大帐内的大沙盘旁边。波绍的外刺营斥侯,每半个时辰即禀报一次军情。当闻报南呼衍部大军已行至葫芦峡时,窦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老将耿忠、众将也都欣喜不已,中军大帐内,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长史黄沾抱拳道,“南山口他果然丢不起!老贼终于中计了!中军由吾盯着,请都尉暂歇,也请众将暂且回帐将息,静待来日大战!”
众将和幕僚们都遵令回帐去了,窦固感到眼皮发沉,两边太阳穴跳跃胀痛,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走进后帐和衣躺到行军榻上,便蜷身倒头大睡。到底年龄不绕人,咋夜一夜未睡,此时头一捱着枕头便沉沉地睡去。
耿忠虽然年长于窦固,却悄悄跟了进来,亲自拖过羊毛毡被,轻轻盖到窦固身上。走回前帐,便与黄沾围着旺盛的炭火,一边嚼着甘甜如饴的圆滚滚河西肉枣(注:即今甘肃大枣)对饮,一边守护着中军。
“好酒!”耿忠虽然脸现倦容,但心情很好,豪饮一爵,便抹抹嘴赞道。
黄沾拿起银壶,又为耿忠满爵。嘴中故意戏道,“围着石炭火,耳闻刁斗声,就着‵公主枣′,品饮蒲桃酒(注:即今葡萄酒),哇,如此静待前军消息,人生幸事也!”
这个银壶可是战利品,上面刻着龟兹文“图”字,这是北匈奴南呼衍部大人呼衍图的随身之物。壶中之物,便是伊吾庐最顶级的蒲桃酒了。而黄沾所言“公主枣”,则是说的一段典故。大枣本是中原特产,当年因窦穆枉法,窦固在河西落难之时,涅阳公主刘中礼一直陪在身边,便将此枣引种至张掖。没想到河西沙地,太适合这东西生长了,三年后长成,成枣粒大肉甜,迅速传播整个河西、西域,便被称为“公主枣”。
此刻,在白山南麓的茫茫雪原上,老谋深算的呼衍王令各部次第行军,互相策应,黑色的战旗铺天被野,如一股黑色洪流正驰向南山口。大军两侧都派出了强大的巡哨人马以为策应,确保行军安全。
到葫芦沟时,只见雪原上兵器、辎重散落一地,失去主人的战马尤如孤儿一般眷念亲人,不愿离开这片雪原,茫然地在丛林间拱开积雪啃食着下面的枯草。葫芦峡内未见汉军踪影,而匈奴人尸体也已被汉军一并掩埋了。呼衍勺怒不可遏,挥手抽了呼衍图几鞭子。傍晚时分,挥师进入南山口大营。
从伊吾庐至南山口不过二百里,呼衍勺以战斗队形行军,各营万分慎重,竟然走了一天一夜!
呼衍王本来是摆明了想与汉军来一场短兵相接的野战厮杀的,故而行军之间井然有序,各营相互策应。可他虚惊了一路,汉军已经缩进十里外山谷中大营。进入南山口大营,王子胥皋自知有罪,正在辕门跪迎大王到来呢。
同样面对败军之将,呼衍王却没有治胥皋的罪。他进入中军大帐,鼓励胥皋道,“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吾儿无罪,靠数千人守孤营不破便有大功,要说有罪,罪在染指吾白山之汉人!”他见胥皋王子已经令士卒整修寨栅,完善防御,便又道,“汉军远来,粮秣不济,吾以伊吾坚城与南山口坚营与彼相持,不需多日,汉人必败!”
呼衍王在虎皮王座上坐下,胥皋近前道,“父王,窦固匹夫徒有虚名,见父王到来,便畏而龟缩进营。孩儿愿率本部人马,观敌撩阵,令彼不得安歇,张吾呼衍部大军威风!”
“吾儿此言正合本王之意!”
呼衍王看着案上的羊皮图道,“窦固乃汉强虏,系窦融老匹夫传人。然此次设营山谷中,却是死地,其必败也。汝可多派巡哨士卒,深入沙漠,及早发现汉军粮秣辎重驼队,并力战焚之。汉军远来,最多月余粮草必不济。汝再率五千人马,在敌营前布阵,明为撩阵,实为阻断其谷口与楼兰城粮道。粮道被断,彼必自败!”
胥皋领命,“孩儿遵令!”
帐下众将则欣喜不已,丧气的气氛一扫而空。万骑长、幕师木都道,“大王好计!窦固虽赢两阵,然汉军劳师远来,利在速胜,粮道确是其死穴!吾军据坚营待之,彼终必败!”
胥皋点起人马,饱食一顿,正要出营,却见山巅鸟道上,又下来一支队伍,原来正是疏榆谷来增援的人马。呼衍王本欲令其返回,见天已将晚,山巅寒冷异常,想到只要守住了南山口,疏榆谷现有五百卒足够了,便将这支人马留在了大营。令其哺食后至绿洲边缘沟头城堡驻防,与胥皋部相互策应,截断汉军与楼兰城之间的粮道!
天上乌云笼罩,天气黑得早。汉军哺食之前,胥皋带着五千人马举着火把,在汉军谷口大营前列开了阵。汉军闭营不出,胥皋便派出几名会汉话的士卒,在营前不住谩骂、挑动。曹钱校尉令汉军弩兵严阵以待,接近弩兵射程的几名匈奴士卒,被床弩一一射杀。匈奴人便在一箭之外,高声叫骂开了。
汉军弩兵们气得眼里冒火,渠耆和孙喆都是急性子,见状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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