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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乌并未跟烛龙有任何废话的意思,顺着水流而下,直接六十四把飞剑攻向了烛龙。偏偏这东西无形,不过是一团ròu_tǐ早已死去,不甘心而活着的灵魂罢了。
若是在修仙界,倒是有不少人因各种原因毁掉了肉身,但若是想要活下来,非要夺舍不可,而烛龙却以这种形态存在数万年,自然是这血池的功劳。
这样的东西怎会被实物所伤?烛龙当即便要嗤笑韩三乌的白痴。可当这六十四把剑飞过来的时候,他却大惊失色起来,这剑上竟是有纯正的纯阳之气,他乃污血所支撑,如何抵挡?
剑阵还未到达身边,烛龙便感觉到了威胁。
那种天生宿敌的威胁。
曜石?
韩三乌自从在西境被烛龙所捕获,一直听话而顺从,他手中用的一直是一把寒冰剑,应该是极北大陆所产,威力非凡,怒极可冰封千里。这么多年,他竟是不知道,韩三乌手中还有这样的东西?!
烛龙立时大怒,觉得自己受到了诓骗,同时,只见他猛然长大了嘴,一声龙吟顿时响彻了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
龙吟对普通人无用,当日在烛龙埋骨地,韩宇受尽折磨,江九帆却是半点没听见。可韩三乌如今,身体已经被污血改造过,即便他恢复了记忆,却也染上了烛龙的印记。
龙吟一出,整个血池风起云涌,最终化作偌大的血手,向着韩三乌猛抓过来,而同时,韩三乌体内却似烈火灼烧一般,四肢百骸无处不疼起来,心脏在剧烈的收缩,血脉仿若被蒸干,所有的骨肉好似已经不属于自己,剩下的只有痛,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连眼睛都红了。
血手此时而至,高高的扬了起来,马上能将他攥入手心中,如过往所见的所有黑衣人一样,融化死亡成为这血池中的一部分。而他的飞剑却因不能控制,停了下来。
濒死之际。
记忆仿佛突然而至,不是温明月嘴巴里告诉他的,不是他听人说起过的韩三乌,而是他的自己的。
十六年前的那天,他为了儿子而去取源果,也是不慎卷入了血坑,在这样的污血围绕中,慢慢的忘去了过往,他突然想到了那日他眼前最后闪过的人,是韩宇。
而此刻,他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了温明月,想到了送她走时那句“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他那时候不想作答,因为深感侮辱,可此时,竟有种再也不困顿的想法,那些都不重要了。他有种幸好,那不是个真正的村女的想法,否则,谁来照顾韩宇?
龙吟声终于慢慢减弱,血手猛然向下抓来,韩三乌却是陡然清醒过来。他哪里是放弃自己的人,在这瞬间,只见他居然突然取出了个玉瓶,扔向了剑阵。
两者之间原本距离就不远,顷刻间,那小瓶便到了,烛龙连忙阻拦,小瓶却是在剑阵前方陡然炸裂,谁能想到那里面竟是十滴血,这血陡然分开,竟是形成了一张细密的网,顿时,血网便附着在了剑阵上,只听嗡嗡嗡声连绵响起,那剑阵竟是突然有了力量,又开始向着烛龙而去。
这十滴血自然不是如今的韩三乌的精血,而是他从前存下的,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如今,这却成了后手。
血手覆下,却听韩三乌冷声道,“魔物,且试试我的厉害。”他怎能,将这样的一个大麻烦,留给他儿子生存的世界?
剑阵形成包围圈,嗡嗡向前,每每有污血形成血手前去阻拦,可这剑阵原本由曜石所炼制,每一附着竟是如烧热的铁器入水一般,全被蒸发。哪里可能阻拦剑阵的前行?
眼见那剑阵口子越来越少,竟是要将自己围困住,烛龙立时感到了危险,竟是不顾伤害,冲着其中一个缝隙冲出,只听滋啦几声,那透明的烛龙,竟是生生小了许多。
韩三乌见状,连忙又指挥着剑阵前去围剿,烛龙深恨他,怎会让他舒服,那血手却是将他紧紧地攥在里面,不知运用了什么法子,原先他是从这污血中吸收灵力,可此时,身上的每一丝每一毫,甚至藏在犄角旮旯的灵力,竟是都在慢慢的离开。
韩三乌很快赶到了灵力的不足,在滋啦声又响了两次后,他终于感觉到了身上已经空荡荡的,整个人竟是再也不能够用的动那剑阵了,而且,怕是因为没了灵力护体,他感觉到皮肤在污血的浸泡下,开始疼痛起来,他知道,那是被腐蚀,如果就这么停下来,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这污血中。
可,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真的没有力气了。
剑阵慢慢的停了下来,甚至因为没有了支撑的灵力,连半空中也悬浮不住,最终,第一声噗通声响起,开始慢慢掉入了血池中。
曜石所炼制的纯阳剑阵,在污血中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而他这一次终于想起了韩宇,想起了那一日在城主府,那个与他对视的孩子。他想,自己是不该这么溺爱那个孩子的,他以为可以护他一辈子,可谁想到竟只是陪他走了一半,骤然失去依靠的韩宇,面对这个邪恶的世界,经历了什么,竟是变得如此像个“修仙者”。
力气将要失去,他眼中竟是出现了韩宇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他竟听到了一声,“爹!”
这不是幻觉,他记忆中的儿子还是个纨绔子弟,叫爹的时候充满着不耐烦,哪里会是这样清脆而又充满了担忧!
韩三乌原本已经要闭合的眼睛竟是在这一刹那睁了开,然后,他竟然看到韩宇向着他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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