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内有小剧场(1/2)
“哟,真巧,没想到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你们。”
殊不知我不找麻烦,麻烦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正巧看到陈家母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朝我们走来。
陈母抿了抿精心勾勒的红唇,笑着向身边的人道:“哦,差点忘了介绍了,那边左手边那位,就是这次画展的作家,张存义。”
“哦……”陈母身边的人皆是恍然状,向张存义的眼神中大多是质疑和打量之色。
不知道陈母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才会在面对张存义的时候露出这种神色,但是看了现在这个场面,我总算可以确认之前对陈母所存的疑心并不是我的恶意揣度了。
“诶,陈先生,那边那位女士不是你的太太吗?她怎么和张先生站在一起?陈太太,过来这边啊!”站在陈置玉旁边有个眼尖的,一眼把我认了出来。他不放过向陈置玉邀功讨好的机会,上前一步,殷勤地朝我招手。
我脚下生根似的定在那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怎么?”那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他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陈置玉一眼,打了个哈哈道:“哎呦陈先生,您看我这眼神,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把人给认错了!陈太太应该和您一起出席才是啊,怎么会和别人站在一起呢?对吧!”
就在他开口打圆场的时候,围绕在陈置玉旁边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他的脸色。但陈置玉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深沉的目光越过众人朝我看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呸!这个不要脸的骗子!我看到他这番做作,忍不住在心中痛骂。明明出轨的人是他,现在却又来装什么装?!
众人看到陈置玉这番神态,心下各有揣摩,表情各异,但在陈母面前都按捺了下来。
“苏荇,”正在我们都尴尬地僵持不下的时候,陈母忽然浅笑着遥遥朝我招了招手,“你和置玉怎么着我不管,但你怎么能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来,上我旁边儿来。”
陈母包藏祸心,说了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走了一步极阴的棋,逼得我进退两难。
我强忍着不向张存义求救,他现在的处境已然不妙,我不能再让他蹚这滩浑水。若是他真的忍不住为我出头了,那才是正中了陈母的下怀。
“妈,和不相干的人废什么话?”沉默半晌的陈置玉忽然开口,满是不耐地插话道,“我看这画展办得名不副实,配不上北洋路的名头,白白浪费各位宝贵时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陈置玉一句话,将陈母设下的陷阱打消于无形,又点了把火往张存义身上烧,这种路数弄得我摸不着头脑。
陈母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虽说她早已练就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但眼睛还是不愉快地微眯了一下。
陈置玉面对母亲的怒气,只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走了。”
说着,他率先迈开步子,领着一拨人从张存义身边擦肩而过。
还好张存义当着b市名流的面足够沉得住气,他全程面无表情,也没说一句,淡定地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陈母故意走在后面,等到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步子,附耳对我轻声说了一句,“擦亮眼睛看看吧,好戏这才开场。”
好不容易等他们退了个干净,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偏过头去和张存义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没想到竟会遇到他们,凭白坏了赏画的好心情。”
张存义拍拍我的肩膀,“不要在意这些人的话,随他们去吧。”
“嗯。”我点了点头,默默地随着他继续在艺廊里转。虽然张存义叫我不要在意,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不像自己说得那样平静,那看画时原本悠游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飘忽起来。我担忧地瞥了他两眼,心中藏了事的张存义却浑然不觉。
我们从艺廊出来的时候,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心情都有些沉重。
“接下来去哪里?”
张存义沉默片刻,开口道:“不知道,我们先到处走走吧。”
我一眼看穿了他心中的不安,却没有说破。既然他说要到处转转,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既然你不知道要去哪儿,那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我安排吧。”
“好啊,”张存义淡淡应了一句,“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张存义跟在我身后,我领着他往沈冽作画的天桥上走去。后来我才知道,并不只是沈冽会在这里画画,其他一些年轻的画家们也会在天桥上速写、写生、涂鸦,进行各种各样的艺术创作,称得上是这附近的艺术一条街。
如果说北洋路的艺廊是阳春白雪,那天桥上的艺术便是下里巴人。虽然在这里创作的年轻人并不是什么殿堂级的艺术家,但是他们创作中充满灵气,灵气是艺术的灵魂,我想让张存义看到的就是这份难能可贵的灵气。
我拉着张存义走上天桥的时候,大白天的这里尤其热闹。有不少年轻的画家拿着的画笔和颜料在桥桩上细细涂鸦,也有形色打扮的人在天桥上搞行为艺术,这里充斥着年轻人,喧嚣、热闹、充满活力。
我和张存义穿过拥挤的人流从天桥上慢慢走过,一面看一面点评,这样热闹的地方却比北洋路的艺廊要有趣得多,只要留心,或许能看到超乎想象的灵感和创意。
我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虽然知道这个时间沈冽应该在忙着打工,但心里还是存了个万一。幸亏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