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下对饮吐真言(2/2)

明思鸿含笑坐在林绾墨对面，安静的看着她垂头吃饭。不时夹了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林绾墨也懒得与明思鸿计较什么礼节，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吃饱。

终于，在风卷残云之后，林绾墨长呼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双手执了杯子，对着明思鸿道：“多谢将军款待，这一杯算是借花献佛。”

明思鸿端起杯子，轻轻的与林绾墨碰杯，道：“姑娘是在下平生仅见的奇女子，便是为此，当浮三大白。”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明思鸿放下杯子大笑道。“我自带兵镇守平城，已经多时不碰酒了。”

“墨影能得将军破例，荣幸之至。”林绾墨从容的应答道，执了酒壶为明思鸿满满的斟了一杯。“这杯酒，竟将军戍守平城，为燕国保一方平安。”

闻言，明思鸿的笑意僵了一下，顿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盯着林绾墨，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面对明思鸿探寻的眼神，林绾墨也只是浅浅一笑，垂眸看着杯子，缓声道：“墨影久闻将军威名，今日见平城安静如故，心下佩服。”

“为人臣，为军将，此是思鸿应当做到的。”明思鸿坚定的回答道。

林绾墨笑了笑，抬了眼看着明思鸿问：“将军不曾想过，在晋阳城那位会兔死狗烹吗？”

“你……”明思鸿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心下吃惊于林绾墨的话，却又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她是谁？来平城为什么？这番话的背后又是什么意思？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萦绕在明思鸿的心上，想问，可到了嘴边又问不出。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目的，不管她此话何意，明思鸿此时只是不想惊了这对饮的画面，她距离自己如此近，她的笑靥如此清楚。

“墨影知道，将军心中现在定然有千百疑问，想要让墨影一一解答。”林绾墨放下杯子，坦然的笑道。

“姑娘来自晋阳城。”明思鸿平静的回答。她方才说过，万里之外竟能吃到晋阳城的味道，可见她再熟悉不过。

林绾墨颔首笑道：“将军英明。”

“受人之托？”

林绾墨轻轻摇头：“只是墨影自己想要来晋阳城看看。”

看看明思鸿究竟是怎么想的，看看平城是否会成为沐枫洛的威胁。

“战场不是你一个姑娘该来的地方。”明思鸿摇了摇头。“既然看过了，姑娘还是回去吧。”

“将军觉得墨影是个弱女子？”林绾墨眉角微微上挑。

明思鸿当然不会这么觉得。白天眼前这女子还曾拿刀逼在过自己的脖子上，他怎么可能忘得如此快。可偏偏，他又将她当做了弱女子，想要将她护在身后，远离战场和杀戮。

“蛮戎曾派使者劝降将军吧？”林绾墨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沉沉的夜色。

她问得似若无意，却听得明思鸿心下一惊。林绾墨给他的吃惊太多，多得他几乎要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贬谪的仙人。

“昨日来过。”

所以未入城时看到的那一队人的确是蛮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军中不成文的规定。

“将军未同意。”

“明家世代为将，从未出过叛军。不管王上如何选择，我明思鸿忠的是燕国。”明思鸿直视着林绾墨，声音低沉而坚定的回答。

林绾墨转过脸来看着明思鸿，她凝视着他的双眸。

沉默了许久，林绾墨一直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林绾墨站起身来，对着明思鸿拱手道：“将军高义令人佩服，墨影愿留在平城随将军共御蛮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