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人生多无奈(1/2)

半夏心底一惊，他修炼了这么久，本以为有很大的进步，可事实却是这么残酷，他感知不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在这个鬼魅般的男人面前，不仅朝露被轻而易举夺过去了，而且毫无招架之力，这可真是悲哀至极。

“你放开我！”他声音冰冷，充满了杀气，腕子上的冰凉如一条阴冷的蛇，他却恍然未觉，纹丝不动，仿若被扣住双手的人根本不是他，眼睛一直盯着萧晗和萧炎，两张堪称完美的脸上萦绕着恶毒的笑意，他很想冲上去杀了这两个人。

“看来你很恨这两个人！”

淡漠的嗓音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半夏惊觉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林墨宸，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扭动两下，却被他更用力地抓住了。

林墨宸扭过他的身体，直直地望入那双被恨意蒙蔽的眼睛。

视线慢慢清晰起来，林墨宸的眸子冷漠而飘忽，仿佛能刺穿一切，又依稀带着一种悲悯的温暖，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洞穿一切的目光，一直顽强反击着的半夏蓦然将头扭到一边，低声喃喃：“林墨宸，你放开我！”

“放开？那你又要去干什么？”林墨宸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眼角凝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嘲弄而慵懒。

“不需要你管！”半夏倔强地咬牙嘴硬，早已经红了眼。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林墨宸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丝毫没有平日里温润之姿，反而多了几分尖锐，“只是不愿看你送死罢了！”

“你！”半夏眼底红光更盛，下唇已经被咬破了，殷殷的血迹渗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林墨宸手指用力，迫使他松开紧咬的牙齿，阻止他用伤害自己来缓解心底伤痛的行为，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其实也知道吧？”

半夏低头不语，默默地挣扎，眼神越发狠厉。

“萧炎如今乃明玄后期，萧晗稍微差一点，也是明玄中期，你觉得凭你凝真中期都不到的实力能杀得了他们兄妹二人？更何况萧默寒知命境强者坐镇守护，你这点实力莫说杀他们，便是近身都不可能，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微冷的嗓音在头顶上方慢慢传来，不急不缓，仿佛有种穿透一切的力量，透过他纷乱的思绪，一直渗透到心里。

他慢慢停下了挣扎，手指无意识地掐着自己，掌心被掐出了一排整齐的月牙形的印子，流出血来，少年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不甘的痛苦来，裹着浓浓的黑雾，汹涌澎湃，已经没了焦距。

墨色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漠然地直视林墨宸。

“你这么喜欢许欢颜，一定不想她因为你莽撞送命而难过吧？”

听到许欢颜这三个字，半夏眼中忽然亮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夜，许欢颜安静地坐在他面前，长发披散，随意挽起一个发髻，白玉簪子温凉，衬托得她婉约和煦，美得仿佛会发光。

那么多优秀俊逸的男子都对她念念不忘，而他不过是一个被她收留的可怜虫，连手刃杀母仇人都做不到，如何能与之并肩，笑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就连站在她身后守护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喜欢一文不名，又有何用？眼底的光缓缓黯淡下去，无声苦笑，凄清寂寥，充满了自嘲。

林墨宸知他意，也不点破，只道：“你若不能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当然什么都做不了，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不曾努力去改变，你就什么都不是，生来天才者太少，占据的不过是一份天赋，两分运气，剩下的都是自己！”

“这里，”他抬手指在半夏心口，“存了多少凌云壮志，你才有多少动力去拼，恨确实能使人更为坚毅，变得强大，可你这辈子除了报仇就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么？”

半夏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道：“可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不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林墨宸轻笑着摇头，一点点拨开他心中的云雾。

半夏瞳孔骤缩，有些不知所措，眸间忽然掠过一抹狠厉之色，渐渐恢复往日的清冷淡漠，但又有些不同，“十年太晚，我怕他们死于他人之手！”

“那便是他们运气好了！”林墨宸见他已然恢复了斗志，满意地点头，他也不确定自己管这闲事是不是对的，但算起来，许欢颜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狐狸般的笑意总让某人觉得他不怀好意，许欢颜远远见到林墨宸拉着半夏说着些什么，下意识地冲过来将半夏拉开，挡在身后，见他嘴唇被咬破了，依稀有斑驳的血色，而掌心亦是色彩殷艳，心底微疼，眸间冷光闪烁，转身一个巴掌就落在林墨宸脸上。

动作快准狠，声音干脆响亮，像是演练了很久，丝毫不拖泥带水。

因他受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许欢颜变得有些冲动，甚至不可理喻。

“林墨宸，你怎么折腾我都没关系，可是半夏，还有他们”她指着往这边走来的怀香、连翘、苏叶、白术、茯苓五个人，声音慢慢冷淡下来，“不准你动！”

林墨宸白皙精致的脸颊上浮现五个红色的印子，异常明显，火辣辣的疼立刻漫了上来，他却恍然未觉，愣愣地看着怒目而视的许欢颜，眸光慢慢黯淡下来。

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么不堪么？

时隔多年，许欢颜仍然会记得这一幕，林墨宸宛若盛着星子般璀璨深邃的眸子涌起了黑雾，那些能让整片星空黯淡的光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