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261章 一本手札(二)(1/2)
就这样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封清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夏之初的时候脾气有些大,和往常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往常的他即便是再气闷也绝对不会轻易上火,要么插科打诨,要么反唇相讥,总之是一定不会自己生闷气。
可是面对着夏之初,他好像只剩下一个人闷头生气了,对方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有情绪的人,完全就是一根木头,而且还是腐烂了的朽木,不可雕也!
也难怪娘亲最后那么伤心难过,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受伤?怎么可能有希望?
封清在大厅中四下看了看,发现屋内的陈设在简单不过了,只在两侧各有一套桌椅,正对着大门的那堵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前面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之上搁着的是灯祖的牌位和香炉,香炉上插着三炷香。分明有轻烟从香上飘出,可封清盯着那三炷香看了半晌也没见香灰落下,更没看到香变短了几分。
他不禁好奇地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看这三炷香和寻常的香有什么不同,却不想竟是撞上了一个屏障。屏障发出淡淡的白光直接将他弹开了几步,也让画像上的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封清惊得张大嘴,看着那双有如水墨画一般的眼睛中透出无上威严,竟是让他在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否看到了九天谪仙。
内室的木门在此刻打开,夏之初走了出来,站在香案前对着画像遥遥一拜,道:“犬子无状,惊扰了灯祖,请灯祖恕罪。”
画像上的人那双眼睛似乎动了一下,而后便慢慢闭上,瞬间恢复成了一张普通的水墨人物画,半点特别之处也没有,但是封清知道自己方才看到绝对不是错觉。那么真实的威压,那么恐怖的实力悬殊,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是当初面对铺天盖地的阴邪之物时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那时的他即便是半点功法全无却依旧有生的希望,可方才那一瞬他被画中人瞧着的时候竟然会生出无限的绝望来,就好像自己不过是巨人脚边的蝼蚁,对方连力气都不需要花费便能将他轻易碾死。
虽说那股威压已经随着画中人闭眼而消失,但封清仍然在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经爬满了全身,他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夏之初看了封清一眼,并没有去帮助封清从压力之中解脱出来。
在夏之初的修行之中,便有一个方式是将自己置身于极度恶劣的环境之中,靠那些外在的危险激发自身潜能从而让修为更进一步。他其实并不懂得教导人,于是他便在上山的路上布下了这样一个杀阵,为的便是考验和锻炼徒弟的能力。
没有任何一种修炼方式比实战更为有效!
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弟子因为实力不如他人而败亡,却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因为实战经验不够而失去了生命!一个修仙者若是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和对危险的探知,便没有可能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仙途上存活下来,更别说去追求天道的永生!
封清喘息了半晌才终于缓过劲来。他慢慢直立起来,眼神之中透出坚毅和倔强。
若他方才没有听错,夏之初对着那副画像恭敬地叫了一声“灯祖”。长明轩的灯祖不就是当年创建门派的封氏先祖么?也难怪今日那个什么官钰辰的说长明轩另外执灯长老都是玉娘,原来不过是祭拜先祖而已。不过……
封清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想法。执灯长老历来只由玉娘担当这一点夏之初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依旧当了这个执灯长老,而且一当便是这么多年,难道说其实他对娘亲也并非无情?否则怎么会如此泰然处之地替娘亲做了这个子孙祭祀。
见封清从灯祖偶然为之的威压中缓解过来,夏之初这才正眼看了他一下,而后转身往门外走去:“跟上。”
封清这会儿还在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震得三魂七魄全麻,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夏之初是在对他说话,不由奇怪地看着对方背影,不明白方才完全不搭理他的人怎么这会子又忽然开口了。不过看着夏之初越走越远完全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封清还是赶忙追了上去。
夏之初所住得院落本来便不大,只不过是一个四方院子,除去正中间的大厅和南面的大门,其余三面各有一套屋子。平日里虽说没人居住,但弟子们每次前来都会细心打扫一番,因此倒也十分干净整洁。夏之初走到东面的那间屋子前停下脚步,侧过身去看了跟上来的封清一眼。
封清顿时了悟,走上前去将房门推开,看了一眼屋内简单的陈设,道:“我住这儿?”
夏之初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离开了,留下封清一个人站在原地一会儿瞅瞅空旷的房子,一会儿又看看他离开的方向,最后认命地进了那间看起来冷冷清清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屋子。
屋子内陈设虽说简单,倒也齐全,该有的都有,多余的也都没,真的很符合夏之初的风格,绝对的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累赘。
封清撇撇嘴,直接关门开窗,坐到床榻上开始对照着手札上面记录的那些方法尝试着去打通经脉。他如今周身经脉都被封住,修炼出来的真气亦被封存于丹田之中,完全不能调动。现在的他别说是对敌了,即便是凝聚长明灯都办不到。
他双目垂帘,含光凝神,闭口藏舌,心不外驰,一意归中,待呼吸气调匀后,用鼻根呼吸,真气在丹田之内被慢慢调动,伴随着呼吸开始游走于奇经八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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