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无力回天(1/2)

“他的伤太重了。”一向淡然的紫岩也不由得哀叹道：“脾脏破裂不说，其它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另外，头部和颈椎还在落地的时候重创了。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一定会死。”

“我要救他！”何天羽看着血泊中的罗洋红了眼睛：“代价大一点也不怕，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啊？”

可紫岩报出的却是一个让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数字。

何天羽和他的关系很微妙。朋友？严格地说算不上，两人之间多少有点无法言说的“不对付”，所以最多就是相处日久有了一定交情的室友而已。

想救罗洋很简单，一命换一命罢了。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把伤者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可紧接着他就要面对与上次帮雪妍时同样的处境：救完了别人，自己却时日无多了！

美好的未来、父母、凝凝、小蕙、张箫、田恬……为了王雪妍他可以舍弃生活中的所有一切，可为了罗洋，一个顶多算是室友的男人，他却没有这份意愿与决心。

尽管他帮过许多甚至素昧平生的人，但那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那个会通过自我牺牲去救病人的医生，也不是会挺身而出不惜生命去拯救路人的勇敢者。

他是个实实在在、只想好好活下去的，普通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紫岩发挥力量的方式有极大的局限性，如果他真的博爱到无条件地援救身边遇到麻烦甚至有生命危险的每一个人，那他肯定也活不到今天了。

“罗洋不是什么富贵之人，为什么救他也要这么大代价？”何天羽咬牙道：“再有，出事前您跑哪儿去了？事先为什么连半点消息都没有透给我？”

“他的命，按你们人类的话讲，确实不太值钱。”紫岩无情地道：“但，这一次的车祸是他躲不开的劫数，并不是程蕙爸爸那样还有生机的难关。他的生死会影响很多人，如果你一定要逆天而行，那自然不会好过。”

她顿了一顿，补充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提醒你的义务。叶子在你的‘关注名单’里，但罗洋不在。这一次叶子只是破了点皮，连轻伤都算不上，她的安全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所以我没事先知会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冷血！”何天羽狠狠地一脚踹在了路牌的柱子上。幸亏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祸现场，否则他如果被逮到，少不了要被判个“破坏公物”了。

抓狂的他几乎有点失去理智了。柱子遭殃以后下一个倒霉的是紫岩所在的那块表，他把表摘了下来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可怜的手表弹起了十几厘米高又“啪”地落回了地面。

何天羽决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如果情况真的不允许他出手，那么他所承受的痛苦完全不亚于叶子此时此刻正在感受的。良心的谴责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揪住了他的心，这只不怀好意的手会不停拉扯着那颗心，直到它四分五裂或者彻底麻木为止。

十几秒后。他飞快地捡起手表看了看，很幸运，上面连个坑都没有。他以最快的速度戴好了表，马上又重新搭上了紫岩的“线”。

不论多么不愿意，现在也别无选择了。能救罗洋的只有紫岩，只要有一分希望，他就愿意尝试，哪怕需要放下自尊。

“算我求您，请帮帮忙吧。”何天羽低声下气地道：“需要的代价请您先帮我垫付了，以后我再慢慢还上，这还不行吗？我不会‘赖账’的！”

紫岩果断拒绝了。这提议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上一次她就没有同意，这一次自然更不会松口。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何天羽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还是从他的脸上滑落了。

幸福的日子，他过得太久。如今完全拥有凝凝的他慢慢淡忘了当年作为一个青涩的少年是如何期期艾艾地想赢得王雪妍的芳心，而在别人眼中他又是如何的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何天羽对雪妍的用情要深刻得多。罗洋的付出并不是针对叶子一个人的，作为一个“云备胎”他其实接触了不少女孩，叶子只是因为相貌出众又近水楼台而成了他最下本钱的那个罢了。

论品行也是天渊之别。何天羽是全心全意地守护王雪妍，那些年里他默默做了所有能为心上人做的事。而罗洋的劣行不需要再重复了，尽管他的一些行为从人性的角度说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还是过于下作了。

但是，在生死时刻的心念电闪间，这个普通得有几分猥琐甚至不堪的男人舍命推开了叶子。最后的最后，他用生命洗刷了污名，也为曾经犯下的错做出了最好的补偿。

直到这时，何天羽才对罗洋有了些同命相怜、物伤其类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家伙，想在每一天的日子里更多地发掘他的优点，想帮助他改掉坏毛病并且更加自信，甚至想帮助他慢慢脱单、实现“有人陪伴”的简单心愿……

可惜……太迟了。

“罗洋，罗洋！”从震惊之中回过神的叶子疯了似的冲向了现场，若不是几个打了电话的好心人为了防止救护车到来前对伤者的二次伤害而拉住了她，恐怕她就要把罗洋的上半身直接搬起来了。

“都怪我！”得知旁人已经把所有此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以后她猛地跪在了原地掩面而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