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2)
帝君望向北宫沫寒,脸上笑吟吟:“既然湘妃身子不适,确实该早早回去歇着。小德子,由你送湘妃回去!”
刘德全听了吩咐,哒哒下了台阶,躬着身子走到湘妃身边,“湘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先前,沫寒帮了湘妃解围,打心眼里出于感激,她也想帮帮沫寒。
正准备替沫寒说话,湘妃却被沫寒偷偷以眼神阻止了。
听帝君说话的口气,沫寒深觉他既然找刘德全送湘妃,摆明是要强留下自己。
赫连瑾轩做出的决定,只怕任凭湘妃再说什么,结果也不会改变的。
湘妃朝帝君、帝后行了礼,又朝沫寒微微示意,沫寒亦是相望,她便随着刘德全回宫了。
而沫寒自然而然,再次回到席间。
送走了湘妃,帝君神色亦是客气得体,只说:“适才,帝后提出诗歌助兴,本帝倒是觉得不错,可若是输了又如何?”
帝后还未开口,倒是又让雅妃抢先一步,“帝君,臣妾以为输了,自然要罚酒。”
话音刚落,帝君爽朗大笑:“甚好!帝就以花为题。”
紧接着,帝后巧笑语嫣,“第一人说了花,指定一人再说,不过花源于先人诗中,且亦不可重复。对不出来,可就要罚酒。不过帝君,由谁先开始说呢?”
那一刻,帝君目光甚是温和,握紧颜汐柠的手,“今日是帝后生辰,万事全以柠儿为先。”
闻言,帝后嘴角噙着一抹清浅会心的笑容,浅浅点头。
在旁人眼中,帝君眼眸处流露出对帝后的宠溺,帝后满心对帝君的爱慕。这份深情,可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倏地,沫寒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赞誉道:“君后二人真是凤凰于飞,和鸣铿锵。”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她并不言语,垂下眼眸,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此时,颜汐柠站起身,举起一杯酒,轻声和缓率先出题:“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颜汐柠所吟是罗隐的一首诗,落在大多数人耳中,帝后自比牡丹再平常不过。
落入有心人耳中,这首诗,却大有文章。
席间,晋王听后,饮完一杯酒,顿时苦涩难当。
那一刻,他温然眸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心中默默吟起,任是无情亦动人。
而落在云贵妃等人耳中,又是另一番解释。
隐隐中,她觉得帝后在借花打压她们,帝后自比为高贵美艳牡丹花。而她们这群宫妃却成了芍药和芙蓉。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云贵妃眼眸微敛,手不由握紧,指甲深深嵌入嫩肉里。
点到静妃名字时,吟香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前,“幸好不是小姐。”
恰巧沫寒被听到,她哑然失笑。
吟香这丫头到底是太过单纯,以为帝后寻不到她便是好事。殊不知帝君留下她,这场有意促成的诗歌之比,她又岂能独善其身?
静妃,落落大方,嗓音宛如清音润雨般,“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孤赏白日暮,暄风动摇频。夜窗蔼芳气,幽卧知相亲。愿致溱洧赠,悠悠南国人。”
静妃果然才思敏捷,沫寒含笑沉思。
乍一看,静妃赞的是牡丹花,细细品味,不难听出弦外之音。诗中句句都高过颜汐柠。
本以为静妃会赞誉芍药亦或是芙蓉,谁知她别出机杼却回应颜后,你我之间,谁是牡丹还尚未可知。
沫寒不着痕迹抬眸望向静妃,她仍旧是笑意款款,眉目濯濯。不见丝毫倨傲神色。
多年来,颜汐柠虽被太后压制,终究是做了几年帝后。
很多事,她不必说话,自有其他人替她出面解决,而宁嫔便是其中一人。
宁嫔缓缓移步,笑容似有似无,“静妃姐姐诗虽好,不过说得既不是芍药,又非芙蓉。臣妾以为该要罚酒的。”
多此一举。
静妃挂着浅浅的笑,饮尽杯中酒,目光似无意扫过宁嫔,“臣妾输了,论及诗词恐怕还是云贵妃更厉害些。”
轮到云贵妃,她微微一愣,顿时有些不解,“这可倒教臣妾为难了。帝后赞的是牡丹,静妃赞的亦是牡丹,臣妾该顺着静妃还是帝后呢?”
的确,云贵妃此时为难,静妃全诗未提其它花,她又如何去接?
当下,帝君宁和笑笑,“静妃受罚,云儿自是承接帝后诗句。”
帝君发话,她望着衣袖间所绣成芙蓉,笑颜如花,“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叶。将归问夫婿,颜色何如妾。”
听到“将归问夫婿,颜色何如妾”,帝君愉悦大笑起来,“云儿,你这般洒脱直爽,倒是有些像雅儿了。”
云贵妃说出这首诗,沫寒也有些诧异。毕竟穆云云一贯遇事沉稳,心思缜密,这般直白赞誉自己,当真少见。
平心而论,倘若不是亲耳听见,自己都会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穆云云。
穆云云之后,便轮到她。
可纵观全诗,仅有芙蓉,穆云云有意为难,她也不多说,仰头喝了一杯。
另起开头,一首“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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