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夫妻间的一幕(2)(2/2)
我的。而且,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政治诡计,该不是部长因为恼恨我居于反对派的地位,妒忌我获得普遍的同情,因此勾结了德布雷先生来想使我破产吧?”“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谁从来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封假急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先后两封急报的消息竟截然相反!这是在故意捉弄我,我敢确信。”
“先生,”男爵夫人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觉得您不是不知道,那个雇员已经被开除了,有人还说甚至要起诉他呢,逮捕他的命令已经签发,要不是在开始调查中由于泄密让他逃走了,这项命令早就付诸执行了。这种泄密无论证明他有疯病或有罪,都是一种失误。”
“是啊,这种失误使傻瓜们大笑,使部长彻夜未眠,使部长的秘书涂黑了几张纸,但却使我损失了七十万法郎。”
“但是,先生,”埃米娜突然说道,“假如,如您所说,这一切都是德布雷先生造成的,那么您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却要来对我讲!您要怪罪男人,却为什么只冲女人来?”
“难道是我熟悉德布雷先生吗?是我想要认识他?是我要他来给什么忠告的吗?是我相信他的那套鬼话的吗?是我想搞投机的吗?不,这一切都是您干的,不是我。”
“可是,在我看来,您既然以前得到过好处……”
唐格拉尔耸了耸肩。
“说实话,有些女人因为搞了一次或十次四通又没有全巴黎张榜公布,就自以为自己手段高明,这些女人都是发疯了的女人!所以,您想想吧,就是对您的现任丈夫可以瞒过放荡的行为,那也只是雕虫小技,因为在大多数时间里,丈夫们不愿意张目注视,而您只不过是您的半数朋友,全世界一半女人的所作所为的拙劣模仿。但对于我并非如此。我是正视它的,而且始终正视它。您自以为能言善辩,坚信您瞒过了我。可是,在过去这十六年间,您或许曾瞒掉过一点儿,但您的一举一动、您的过失,没有一次曾逃过我的眼睛。结果怎么样?结果,感谢我假装糊涂,凡是您的朋友,从维尔福先生到德布雷先生,没有哪一个不在我面前发抖。没有哪一个不把我当做一家之主,我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您能尊重那个头衔。最后我要说,也没有哪一个人敢于像我今天谈论他们那样对您谈起我。我允许您把我搞得可憎,但我阻止您把我弄得很可笑,而尤为重要的,我要切实有效地方志您让我倾家荡产。”
男爵夫人本来还能勉强克制住自己,但一听到提及维尔福的名字,她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像一只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伸直了双手,像是要赶走一个鬼怪似的。她向她的丈夫逼近了两三步,像是要把他现在还不知道的那个秘密一下子揭穿似的,这样免得他再费事一步步地实施那令人讨厌的计划,因为他每次有所计划,总是不一下子展示出来的。
“维尔福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的前夫纳戈奈先生,因为他既不是位哲学家又不是位银行家,或许既是位哲学家又是位银行家,在离开了九个月之后,发觉您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当他看到自己的对手是一位检察官,同他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时,就忧愤交集地死去了。我很残忍。我不但容忍了这种事,而且还以此自夸,这是我在商业上成功的原因。他为什么不杀了您而杀了他自己呢?因为他没有钱。我的生命属于我的金钱。德布雷先生使我损失了七十万法郎,让他对那笔损失也分担一份,我们就一切照旧。否则的话,就让他为那十七万五千里弗尔而宣告破产,并且像所有宣告破产的人一样不再露面。我承认,当他的消息准确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但当他的消息不准确的时候,则世界上比他好的人,要找五十个也有。”
唐格拉尔夫人完全吓呆了;她挣扎着想回报这最后的一下攻击,但力不从心地倒在了扶手椅上,眼前浮起维尔福的形象,浮起晚宴的情景,以及近来那一连串怪异的不幸事件,这个好端端的家接二连三地遭到打击,宁静舒适的气氛被飞短流长的议论搅乱了。尽管她竭力装出晕厥过去的模样,但唐格拉尔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什么话也不说,兀自打开房门回自己房间去了;结果当唐格拉尔夫人从晕厥的边缘状态恢复过来时,不禁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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