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检察官的办公室(1)(2/3)
因良心的愧疚而痛苦,因为决心很少是由你们作出的。你们的不幸几乎都是别人强加的,你们的过失几乎总是他人的罪恶造成的。”“可是无论如何,先生,您大概可以承认,”唐格拉尔夫人答道,“即使那件事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昨天晚上我也已经受到了一次严重的惩罚。”
“可怜的女人!”维尔福紧握着她的手说道,“这的确不是您所能受得了的,因为您已经受到两次严重的打击了。可是……”
“怎么?”
“嗯,我必须告诉您。鼓起您的全部勇气,因为您还没有走完那条路。”
“天哪!”唐格拉尔夫人惊惶地大声叫道,“还有什么呢?”
“您只是回顾过去,过去的确是坏极了。嗯,可是您不得不为将来画一幅更可怕的画面,或许会更惨!”
男爵夫人一向知道维尔福为人镇定。她为他此时的激愤而惊慌,她想张开嘴巴高声喊叫,但叫声到了喉咙又窒息了。
“这件可怕的往事是怎么被唤醒的?”维尔福大声说道,“它本来已被埋葬在我们内心的深处,现在它怎么又像一个幽灵似的从坟墓里逃了出来,重新来拜访我们,吓白了我们的面颊,羞红了我们的额头?”
“唉!”埃米娜说,“毫无疑问只是碰巧而已!”
“碰巧!”维尔福答道,“不,不,夫人,世界上根本没有碰巧这种东西!”
“怎么不是;尽管这种碰巧能要人的命,可要说这不是碰巧,那这些事怎么会发生呢?基督山伯爵买下这座别墅,难道不是碰巧?他叫人掘土,难道不是碰巧?还有,那可怜的孩子在树丛底下给掘出来,难道又不是碰巧?我那可怜的无辜的孩子,我连吻他都没有,可是我为他流过多少伤心的眼泪啊。哦!听伯爵说到在花丛下面找到我那宝贝的骸骨的那会儿,我的心都随着他去了。”
“哦,不,夫人!我要告诉您的正是这个可怕的消息,”维尔福用一种深沉的语调说道。“不,花丛底下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儿根本没有什么孩子的尸体。不,您不必再为此哭泣了,您也不必唉声叹气了,您该发抖才是!”
“您这是什么意思?”唐格拉尔夫人问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的意思是:基督山先生在树丛底下挖掘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什么骸骨或箱子,因为那儿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
“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唐格拉尔夫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死盯着维尔福。“根本没有这两样东西!”她又说了一遍,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抓住这句话,生怕它逃走似的。
“没有!”维尔福把脸埋在双手里,说道,“没有!根本什么都没有!”
“那么您没把那可怜的孩子埋在那个地方了,先生?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喂,请说呀!”
“我把它埋在了那个地方!您听我说,您听完以后就会可怜我的,因为二十年来,我始终一个人忍受着这份煎熬,丝毫没有让您来分担,但现在我不得不讲出来了。”
“我的上帝,您真的吓坏我啦!快点讲吧,我想听。”
“您记得那个悲惨的夜晚吧,在挂着红缎窗帘的那个房间里,您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而我,怀着几乎跟您一样焦渴的心情,等待您分娩。孩子生下来了,抱到我手里时他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声息:我们以为他死了。”
唐格拉尔夫人猛地动了一下,像是要从椅子上 跳起来似的。
维尔福急忙止住了她,紧握着她的双手,像是在请求她注意倾听似的。
“我们以为他死了,”他重复说,“我把他放进一只临时当做棺材的箱子,下楼到花园里,掘了一个坑,匆匆地把箱子埋了下去。我刚把土盖上,只见那个科西嘉人的胳膊向我伸了过来。我看到仿佛有个影子竖了起来,仿佛有道闪电掠过。我觉着一阵疼痛,我想喊,但一阵冰凉的震颤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想喊叫,但一股冰一般的寒战穿过我的血管,窒息了我的声音,我昏死了过去,我以为自己已经被杀死了。当我恢复知觉以后,我一丝半气地拖着自己爬到了楼梯脚下,您尽管自己已累得筋疲力尽,但仍在那儿接我。我永远忘不了您那种崇高的勇气。我们不得不对那次可怕的灾祸保持缄默。您以坚忍不拔的精神,在您的护士的照料下回到了您的家里。我的受伤算是一场决斗的结果。尽管我们本来也知道这个秘密很难保守,但我们还是保守住了。我被带回到凡尔赛,和死神挣扎了三个月。最后,我似乎到了生命的边缘,我被送到南部去了。四个人把我从巴黎抬到了夏隆,每天只走十八里路。维尔福夫人坐着马车跟在担架后面。到了夏隆以后,我就乘船从索恩河转入罗讷河,顺流漂到阿尔,到了阿尔,我又被放到担架上,继续向马赛前进。我一直养了六个月的伤;我听不到您的消息,也不敢向任何人打听您的情况。等回到巴黎,我才听说您在德·纳戈奈先生去世以后,嫁给了唐格拉尔先生。”
“自从我恢复知觉以后,我心里所想的,始终只有一样东西——即是那孩子的尸体。他每天晚上在我的梦中出现,从地底下爬起来,气势汹汹地盘旋在坟墓的上空。我一回到巴黎,就立刻去打听。自从我们离开以后,那座房子还没有住过人,但它刚租了出去,租期是九年。我找到那个租户。我假装说我不愿意我岳父母的房子落到外人手里。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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