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旅行(2)(1/2)
贝尔图乔按照伯爵的吩咐,派了一个仆人骑马赶到蓬图瓦兹去通知说,快车将在六点整经过蓬图瓦兹的马夫又差人飞报下一站,就这样一站一站地把信息往下传;六个小时之后,沿途的各个驿站都已经接到通知了。
在起程以前,伯爵到海黛的房间里去,把他要出门的消息告诉她,托她照顾一切。
阿尔贝很守时间。这次旅行最初似乎很乏味,但不久就由于速度的影响而有趣起来。莫尔塞夫想不到跑得如此之快。
“你们的驿马每小时只走六里,”基督山说,“而且还有那荒谬的法律,规定非经前车旅客的允许后车不能超过,这样一个不中用的或坏脾气的旅客就阻挠一个生性活跃的旅客,在这样的限制之下,的确是寸步难行了。我用我自己的马夫和马逃避这种恼人的状况,不是吗,阿里?”
说完,伯爵伸头探出车门,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奋起的马蹄,马儿不是在奔跑,简直是在展翅腾飞。驿车在哪平坦的铺石大道上如雷霆滚动,每一个过往行人不由自主地扭转过头来,注视着这颗明晃晃的稍纵即逝的流星。阿里满面春风,连连想着唿哨,得意的微笑中露出那满口白牙,强健的大手紧抓满是泡沫的缰绳,策马奔腾,马脖上那美丽的鬃毛迎风飘扬。这位沙漠之子,此时如蛟龙入海;加之他那黝黑的面孔,火一般的眼睛,头戴雪白的呢斗篷,在他掀起的尘雾中,他仿佛就是西蒙风非洲和阿拉伯等沙漠的热带干热风。之精,狂飙之神。
“我到现在才知道由于速度而产生的快感,”莫尔塞夫说,他额头上最后的一片阴霾也消失了。“但这些马您是怎么弄来的呢?是专门驯养的吗?”
“一点不错,”伯爵说,“六年以前,我在匈牙利买进一匹以快速闻名的种马,价钱多少我不知道,是贝尔图乔付钱买的。我们今天晚上用的三十二匹马都是它的后裔,它们都是全身漆黑,只有前额上有一颗白星。”
“真神妙!但是,伯爵,您要这些马来做什么用呢?”
“您看见啦,我用它们来旅行。”
“但您也不是总旅行呀。”
“当我不再需要它们的时候,贝尔图乔会把它们卖掉的,他预计可以卖到三四万法郎。”
“欧洲的国王没有哪一个有那么多的钱来买。”
“那么贝尔图乔就在东方找个头脑简单的君主,他会倒空他的财宝箱买下它们,然后再用棍子敲臣民的脚掌心,重新把财宝箱装得满满的。”
“伯爵,我可以向您提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除了您以外,贝尔图乔一定也是欧洲最有钱的人了。 ”
“您错了,子爵,我相信假如您搜遍贝尔图乔的口袋,您不会找到十个铜板。”
“那这样他一定是一个奇迹了。我亲爱的伯爵,假如您再告诉我这样神奇的事情,我就真的要不相信了。”
“我从不讲神话,阿尔贝,告诉我,一个管家为什么总是要偷东西呢?”
“我想,那是因为他的天性如此,天生爱偷。”
“哦!不,您错了:他之所以要偷,是因为他有老婆有孩子,他和他的家庭都有难填的欲壑:他之所以要偷,尤其是因为他没法确信自己能永远留在主人身边,所以他要为自己留个后路。现在怎么样呢!贝尔图乔先生是孤身一人;他可以随意动用我的钱财,而且他能肯定我绝不会辞退他。”
“为什么?”
“因为我绝不能再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您把假定当做既定,讲来讲去依旧是讲的可能性。”
“噢,绝不,我讲的是必然性。在您可以对他们操生死大权的仆人之中,他是最好的了。”
“您对贝尔图乔有那种权力吗?”
“有。”伯爵冷冷地回答。
有些字句可以像一扇铁门似的截断一次谈话,伯爵的“有”便是这一类的字句。全部旅程以相等的速度完成,分成八段的那三十二匹马在八小时之内走完了四十八里路。
马车在浓重的夜色中驶抵一座美丽的花园的门前。恭候在门后的看门人打开了铁门。他事先已经接到了最后那个驿站马夫的通知。
这时是凌晨两点半。莫尔塞夫被领进他的套间。洗澡水和夜宵都已经准备好了。一路上坐在车厢后面座位上的那个仆人,现在专门服侍他;伯爵由巴蒂斯坦服侍,他一路上是坐在车厢前面的座位上的。
阿尔贝洗了澡,用了膳,然后上床。整夜,他是在苍凉的潮声中合眼。早晨起来,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走到一个小小阳台上;他的前面是海,是那浩瀚无垠一望无际的大海,在他的后面,是一个环绕在小树林里的美丽花园。
在一条小溪里,停着一艘两舷狭而帆樯高耸的独船,桅顶上挂着一面旗,旗上绣有基督山的徽章,那徽章的图案是:在一片天蓝色的海上有一座金山,徽章上部还有一个十字架,这显然是象征“基督山”这个名字,上帝使这座山变得比金山更值钱,同时它也象征着耶稣蒙难的髑髅地,红十字表示被耶稣的神圣的血所染红的十字架,或是象征着这个人的神秘的往事里的一段受苦和再生的经历。单桅船的四周停着几艘附近村庄里渔夫们的渔船,像是卑微的臣仆在等候他们女王的吩咐。
这儿,像基督山逗留一两天的任何地点一样,一切都安排得舒适,日子过得很惬意。
阿尔贝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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