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法律(1)(2/2)
头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上天,神秘的天主在那儿早就根据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安排好了一切,而且有时候会把一种缺点,甚至一桩坏事,变成一件好事。然后,她的思想穿越空间,犹如坠进深渊的意志鸟儿展开双翅,最后落到卡瓦尔康蒂身上。
“那个安德烈是一个坏蛋、一个强盗、一个凶手,可是从他的神态上看,他虽没有受过完美的教育,但却具有一定的教养;那个安德烈在社会上自我表现的样子,看来有一笔巨大的财产,而且后台人物名望显赫。”
她怎样才能摆脱让人无法忍受的困境?她该向谁去求援,帮助她脱离这个痛苦的境地呢?
是德布雷。她带着本能的冲动首先跑去要见的就是德布雷,这是一个女人向她爱着的有时又会把她甩掉的一个男人发出的求救;而德布雷给她的只能是一些忠告,她必须找一个比德布雷更有力的另一个男人诉说衷肠。
于是男爵夫人想到了维尔福先生。
可是,一心想要逮捕卡瓦尔康蒂的正是维尔福先生;给她的家庭无情带来动乱并视她家简直像外来户一样的也是维尔福先生。
不!仔细想一想,那位检察官不是一个无情的男人;他是一位忠于职守的法官,一位忠实可信的朋友,是他凶狠地但却果断地在那腐烂的伤口上割了一刀,但他不是刽子手,而是一个外科医生,一个想让唐格拉尔先生一家的荣誉在世人眼里与那个已经完蛋的青年的奇耻大辱毫无瓜葛的外科医生,因为他们曾把他作为女婿到处炫耀呀!
唐格拉尔的朋友维尔福既然这样做,便谁都不会怀疑那位银行家曾经知道或帮助安德烈的任何阴谋。
但又一想,男爵夫人觉得要疏导维尔福,还是从他俩的共同利益的角度才能得到解决。
要是那样,检察官的刚直不阿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她决定明天去见他,假如她不能使他放弃法官的职责,她至少可以要求尽量从宽办理。
男爵夫人将要追溯往事,再现她过去的回忆,将一段有罪的但却美好的fēng_liú时光的情分发出请求。维尔福先生将暂停审理案件,或至少让卡瓦尔康蒂逃走,要做到这一点,他只有将目标转向别的问题,然后只好以所谓缺席审判对犯人提起刑事诉讼。
仅仅想到此,她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九点钟,她起床以后,并不按铃唤她的女仆,也不让人知道她的来去,只是穿上昨天夜晚那套简单的服装,然后跑下楼梯,离开大厦,走到普罗旺斯路,叫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了维尔福先生的家里。
最近一个月来,这座遭天诅咒的府邸始终呈现着阴郁的外表,像是一家收容着瘟疫病人的传染病院一样。有些房间的门关得紧紧的,只是偶然开一下百叶窗,透一透气。或许您可以看到在窗口露出一个仆人的惊惶的脸孔,但那扇窗立刻又关拢了,像是一块墓碑关闭了一座坟墓一样;邻居们相互窃窃私语说:“莫非我们今天又会看见一辆运棺材的车子离开检察官的家吗?”
唐格拉尔夫人见到这座府邸凄凉的景象,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从出租马车上下来,膝盖直打哆嗦地走近紧闭的大门去拉铃。
门铃发出一种迟钝重浊的声音,像是它也已经感受到抑郁的气氛似的。她接连拉了三次门铃,门房才出来开门,但他只把门开了一条缝,刚刚够说话声从中通过。
他看见一位太太,一位高雅时髦的太太,可是那扇门却依旧裂开条缝。
“请您打开门!”男爵夫人说。
“夫人,先要通报您是谁?”
“我是谁?您可是认识我的呀。”
“现在我们谁也不认识了,夫人。”
“我看您一定疯了,我的朋友。”男爵夫人说。
“您从哪儿来的?”
“噢!这太过分了!”
“夫人,我是遵命办事。请您原谅——请通报您的名字?”
“唐格拉尔男爵夫人,您见过我二十次啦。”
“可能吧,夫人。请问,您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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