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姑嫂争执(1/2)

叶初雨站在门口，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舌根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儿，麻得她说不出话来。【800】（..网首发）

眼前这个只着中衣，头发散乱，眼珠通红的邋遢男人，怎么会是她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二哥？

卢氏的精神状态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叶钟祺开始戒药，她就日夜守在这个房间里，连敏之都交给了乳。母照管。此刻她跌坐在门边的花架旁，身边是碎了一地的青瓷花瓶，已经有细碎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掌，汨汨的鲜血涌出来，触目惊心。

梅少羽已经冲上去制住了发狂的叶钟祺，没想到他虽然看起来文弱，手上力气却不小，叶钟祺被他狠狠按在了圈椅上，他回头冲服侍的小厮喊道：“还不拿绳子来把他捆住！”说完，先扯过一条帕子塞进叶钟祺口中，防止他失控时咬到自己的舌头。

叶初雨也将卢氏扶起，走到没有碎瓷片的干净地面。卢氏靠在叶初雨的身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叶初雨的手臂哀声道：“初雨，我们不戒了行不行？家里又不是买不起逍遥散，哪怕用我自己的嫁妆也没关系……你二哥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啊！”

“二嫂。”叶初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硬起心肠，看着被小厮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的叶钟祺，沉声道：“要是现在放弃了，二哥一辈子都会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你希望敏之有这样的父亲吗？”

“可再这样下去，你二哥就要死了！”压抑了好多天的情绪突然爆发，卢氏猛地推开叶初雨，柔婉的面孔上竟带了几丝歇斯底里的绝望，厉声道：“先是公公，再是你，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狠心吗？他可是你们叶家的嫡子，是我的夫君！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就比平安喜乐更重要吗？”

叶初雨一时没防备，被卢氏推得向后趔趄了几步。可她眼里没有愤怒，只有悲悯和深藏的哀伤，却依旧掷地有声的道：“身为叶家子弟，为家族出力，为自身前途，二哥就该付出一切！二嫂，你也说了，二哥是家里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接过父亲的担子的。若是他就这样沉沦了，叶家满门又该依靠谁？你和敏之又该如何？”

梅少羽正在为叶钟祺施针，安抚他暴躁的情绪，闻言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叶初雨清丽的面庞上满是坚定，她毫不退让地和卢氏对峙着，直到卢氏先顶不住了，无力地扑倒在床铺上。

“竹心，送二少夫人去孙少爷那里。”叶初雨也有几分疲惫，安排着丫鬟将卢氏带走，这才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梅少羽身边问道：“我二哥情况如何？”

梅少羽没答话，却抽走了叶钟祺嘴里的帕子。后者此刻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他艰难地抬起头，对着一脸关切的叶初雨笑了笑，声音虚弱的道：“小妹，我都听见了。你……做得很好。”

叶初雨眼底一酸，强笑着道：“嫂子怕是被我吓坏了，一会儿还得去给她赔个不是呢。”

叶钟祺勉力摇了摇头，道：“她也是……关心则乱。既然我说了要戒掉，就绝不会反悔的，哪怕……就这么死了，也好过浑浑噩噩地多活那么几年。”又看向梅少羽，“梅公子，若子殷能熬过这一劫，必定结草衔环为报。”

梅少羽已经拔出了他手上的银针，神情又是淡淡的，“二公子心志坚定，远非常人，我不过略施绵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还是安心养病为要。”

二人似乎在无形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叶初雨只装作没听懂那话外之音，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紫檀桌面。

梅少羽虽然是盛名在外的小神医，可他首先还是梅家子弟。这一次叶家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眼下朝堂翻涌，叶相只怕不想站队，也要摆出站队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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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渐渐走过了三月，叶钟祺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转起来。自从那一日卢氏被叶初雨点醒之后，倒再没有提过给叶钟祺服用逍遥散的事，一心一意地陪着他熬过药瘾发作时的痛楚。只是两姑嫂间终究是生了龃龉，叶初雨也尽量避免与卢氏迎面撞上，就连敏之那里，也很少过去探望了。

叶沣尧自从被叶相发落后，也一直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叶相连退休多年的老管事都请回来打理生意了，摆明是短时间内不打算让叶沣尧接手了。

胡姨娘一开始不明就里，怎么叶初雨就进了一趟叶相的书房，然后叶沣尧就被禁足了？她还哭哭啼啼地跑去找叶相诉苦，话里话外将叶初雨说成一个心思歹毒不敬兄长的不孝女。可叶相还正因为叶钟祺的事儿憋着火呢，哪能容得胡姨娘在这件事上大放厥词？心烦意乱之下，竟破天荒地给了她一耳光，打得胡姨娘晕头转向，不敢再置喙一词，委委屈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连着几天都没起来床。

看着自家的糟心事总算告一段落，叶相也越发开始对自己这个小女儿重新审视起来：从出生起就得到千机门的青睐；凭一己之力在萧扬与萧离间游刃周旋；和钱家的小公子合伙做生意；现在甚至连梅小神医都和她有了交情……

这样看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如此一想，将叶云娆嫁给三皇子的心思似乎也淡了。叶相有些心不在焉地研着墨条，墨迹在砚中缓缓晕开，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

草草给向来与自己结交的官员们写了几张条子，统一了叶相一派在朝中的口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