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窗户纸（七）(1/2)

又是一日阳光正好，自从那场打架事件之后，已是过了十几日，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四。/

“啊……”田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在游廊下，看着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下人。

今天二十四，正是除尘的好日子，只是田家下人勤快，整个田宅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便也不费什么事。下人们只是走个过场，四处扫一扫就好。但也只是这一样不用做了，田家的下人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忙。

比如田沅的那床小花被子，就被人拿出了出来，和太阳进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接触。再比如，那些下人正将窗子取下来，正打算将所有门窗上糊的纸都换了。

“啊……啾……”田沅在廊下深吸一口气，倒是吸到了很多灰尘，弄得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可就算是这样，田沅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她将双手藏在身后，一步一步挪到放着窗框的地方，她慢慢蹲下身，默默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尖一点一点的靠近米黄色的窗纸，只听“噗……“的一声，田沅就将窗纸给戳破了。

田沅将手指缩了回来，握成拳头，暗自陶醉了一会儿，感觉真的好爽啊！田沅紧接着又是单手握拳，一拳打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

“嗨……嗨……”田沅抬头看了看，见照看她的那个婆子，并没有说什么，便顺着窗子的格子，一个一拳的全给破了洞。一边出拳，她还一边给自己打气。

田家的窗户都是简单的十字格，成年人的拳头是绝对伸不进去的，但田沅还是个孩子，手也小便可以将拳头伸进去。田沅弄完一个窗子，又接着挪了几步，去捅另一个。

这回，田沅双手作刀状，两手一齐快速的将窗户纸给弄得千疮百孔。田沅越弄越起劲儿，一排的窗子被她弄完后，她慢慢的站起来跑到另一边，蹲下后又是一拳，可这回窗户纸并没有破，而是轻飘飘的从窗框上脱落下来。

田沅收手后，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个窗子上的纸明显要比刚刚的白，涂了漆的木头也比另一边的干净，再一看这纸上的浆糊都还没干呢。田沅拍拍胸膛，还好这浆糊没干，不然可就做错事了。

田沅站起来道：“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手。”照看她的婆子着实是松了口气。

在一边做活的下人也加快了手脚，原本下人们见田沅玩的正欢，便慢慢干活，免得打扰到田沅。他们见田沅将旧的窗户纸全弄破了，还要去弄新的，心都吊了起来。就怕田沅玩心大，把所有的纸都弄坏了，到时候纸没了，窗子弄不好，可就要挨骂了。

田沅洗完手便去了她阿娘房里，拘谨的坐在一旁。东厢的窗子是已经换好的，太阳映照在窗纸上，将窗纸变成了一张微黄的薄脆饼。田沅看着倒不觉得饿，不过暖洋洋的颜色，看得她想睡觉。

田沅迷迷瞪瞪的想，果然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啊。要是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哪会没事就想睡觉，不过还是睡一觉的好，这样才能快点长高。

“阿娘，我在你床上睡一会儿，等吃饭了叫我，好不好？”田沅站起身走了几步，走到田大娘身边，靠着田大娘的胳膊，含含糊糊的说道：“一会儿让钱妈妈把我的书拿过来，有些字我都不认得，爷爷最近又忙，都没工夫问他，等我睡醒了，你教我。”

田大娘原本在做衣服，见阿沅过来便拿了描绣花样子的工具让田沅做，可田沅昏昏欲睡的盯着窗子也不见她描。现下，田沅说要睡一会儿，自是点头同意。

田大娘起身，领着田沅慢慢朝里面走去，轻声道：“好的呀阿沅，你先睡着，阿娘就在这里看着你。”

田沅拽着田大娘的衣袖，和田大娘一齐朝床那边走去，田沅自己脱了小鞋子和外衣，又把叠在一旁的被子拽到身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田大娘轻哼童谣，见田沅打着小鼻鼾，将半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睡得很熟，便将床帐放了下来，让整个床的空间都暗了几分。

田大娘坐在床边，看着田沅的睡颜，又等了片刻，这才起身去了外间。找了钱妈妈过来，问了些田沅最近的情况。

田大娘拿着田沅描了几笔的花样子，向钱妈妈问道：“阿沅今天都干什么了，怎么都不愿说话。”

钱妈妈道：“小娘子今天起得早，吃了早饭后就坐在窗边看书。后来宅里收拾着换窗户纸，小娘子就跑到院子里玩。”

“哦？都玩些什么，你给我说说。”田大娘好奇道，自从田沅这病好全了，便一直在看书，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院子看，要是刮风下雨，便去钱氏房里或者在田大娘房里，倒是很少玩闹。

钱妈妈小声道：“外面在换窗户纸，小娘子瞧着新鲜，就在那里将窗户纸给全捅破了。不过小娘子还是懂道理的，只是将那些旧的窗户纸给弄破了，那些新裱好的一个都没弄坏。”

“我记着那些旧的都是夹着纱的，硬得很，阿沅那么小，怎么能弄破，你不会是诓我吧？”田大娘笑道，觉着她的女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就那么几张纸都能玩的那么开心。

“我哪敢啊，大娘子。那些窗户纸都晒了好几个月了，早就变脆了，那真的是一捅就破，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算夹了纱也是没用。”钱妈妈小心道。

“那就好，阿沅的房间布置的怎么样了，今天不是要给阿沅搬屋子？正好现在两个小的都睡了，我这就过去看看。你们留在屋里看着孩子，我自己去看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