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3)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接着便是恼人的震动,机械而柔缓的系统自带铃声划破了一室静寂。
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的人挣扎了半晌,终于睁开一只眼,借着手机的亮光瞥了下旁边的闹钟,上面正显示着凌晨三点二十七。
他伸出一只手来抓过手机,嘴里迷糊地咕哝:“老子陪不要命的工作狂工作了一个半月,被逼成一个不要命的工作狂的助理,谁特么这么烦——”
声音在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名称时不自觉消失。
上面正是他给某人的新备注:不要命的工作狂。
接起电话后,那端的声音意外地冷静平和:“john,我生病了,咳咳,你来一下。”
john:“生,生病?”
初初“嗯”了一声,进一步解释:“咳,大约凌晨一点钟开始咳嗽,一点半多发烧,五分钟前量的体温,咳咳,是三十八度四,我估计是上呼吸道感染,可能昨晚着了凉。”
john掀开被子坐起,歪着头夹住手机,两只手开始在床脚寻找袜子:“……唉,你这体质,要我怎么说。”
初初道:“咳咳……你不用说,咳咳,过来就行。”
好不容易找到臭袜子的john:“……”
因这样的原因,john有幸开着车,泪流满面地感受了一把帝都凌晨畅行无阻的交通,一路从五环外赶到了二环,而原本朦胧的睡意,亦随着凛冽的夜风消散。
于是最后,智商上线的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诶?顾泽呢?
等他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最先看到的不是初初,而是那两份晚上让他吃了一嘴狗粮的酸辣粉——它们仍旧在打包盒里,裹着喜庆又刺激的色彩,安静地被搁在餐桌上,如同刚刚被买回来的样子。
john一愣,转头看向靠在沙发上的初初。
女生没有一丝他想像的狼狈。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牛仔裤,浓密的长卷发散开,小巧的脸有一半都藏在了帽子的白色绒毛后面,故而看不见表情,一双长腿直直伸着,踩着绒靴的脚则搭在了茶几上,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任性。
john指了指初初身边的旅行包:“这是什么?”
初初的声音很是沙哑,大约是嗓子疼,说话也尤其简洁:“行李,一些日用品。”
现在已是凌晨,他们今晚多半是要住在医院里,而若是初初病情严重,便可能要逗留几日。实际上,john路上开车时还寻思着,等把初初送到了医院,自己还得出门买些日用品。
现在看到那一包行李,他不禁讶然:“你不是高烧呢?怎么还自己收拾行李了?”
初初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我有什么不能?”
她这模样给john一种感觉,似乎,如果眼前这个姑娘并不是一个当红女演员,她根本不会叫他来帮忙,只会一个人拖着所有东西直接去医院。
john一时说不上自己心里的感受,只得低下头,赶忙上前几步,一手扶住摇摇晃晃的女生,一手拎起那只旅行包,道:“是是是,病秧子女王,赶紧走吧。”
因为害怕遇到爱根据自己脑洞创作的记者,john专程开着车绕了好几个圈,才到了上次初初车祸时住的医院,停好车后转头对她说:“这家保密性好,林姐跟院长也有些交情,就这里吧。”
在后座躺着的初初自然没能睡着,闻言便撑着靠垫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红色灯光下的医院名称:y院。
她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的笑。
john陪着她挂了号,做完检查,等结果的时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声问:“要不要我给顾泽打个电话?”
初初摇头,默了片刻,才说:“关机。”
john:“……”
事实上,就在几个小时前,察觉到自己体温不正常、大概又生了病的时候,哪怕晚上确然有些伤心,初初仍旧毫不迟疑地拨了顾泽的电话。
那时候她想什么来着?
哦对。
她想,顾泽是个不说谎的人,没能同她见上面,大抵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临时出了门。后来又多半是被绊住,才没回家。自己一贯心宽,亦不乐意与人争执吵架,为了没能见上一面就闹脾气,是个不太懂事的行为。而生病时候让男朋友照顾一下,显然是个既能恢复好心情又不会不懂事的做法。
所以她打了顾泽的电话。
系统音冷漠地提示,他关机。
初初怔忡了许久,最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抓了件厚毛衣披着,晃晃悠悠地开始收拾东西。
高热让她全身无力而疼痛,而疼痛的同时又那样清醒。
她同自己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沈初初,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当初大学时候为了多学一点有用的东西,选修了很多课程,期末必须同时赶好几篇论文,中途回宿舍取资料,一个人发着低烧,在凌晨三点从图书馆的自习室走出来,天那样黑,不见星月,你从没害怕过。
你有什么不可以。
之后把一切都收拾好,她拉上旅行包的拉链,虚脱地坐在地上,终于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
john看了眼平静的初初,叹道:“唉,你年纪小,之前也没谈过恋爱,所以可能有点缺少经验,我从过来人的角度跟你讲吧,这个谈恋爱呢,无论是跟谁,不可能都是甜甜蜜蜜虐狗秀恩爱的嘛,总会有些争吵啊失望啊狗血啊误会啊什么的,也很有可能出现小三啊小四啊之类的,你也看过那么多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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