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六章(2/4)
水剑讯息的路上,他们曾被闻信而来的一群人堵截。诚然,郁江白在不拔剑的情况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谦谦君子,说他像是朝廷勋贵或是富家子弟也不为过。
但江湖上人人皆知,他的长生剑一旦出鞘,必定是要饮血的。
那天郁江白与楚唯被伏击,楚唯一直淡然而立,神色冷凝地看着那些人,而郁江白也不愿多说废话,拔出了自己地佩剑。
双方在树林中激战,郁江白以一敌众,也没有丝毫勉强。
来自昆仑山的李姓侠士是个聪明人,他深知这些人都不是郁江白的对手,对战下去的结果也不外是铩羽而归,故而他脑筋一转,撤出跟郁江白的战斗,刺向了一旁站着的楚唯。
他这样的举动郁江白看得分明。
作为一个虽然年轻,但也算得上身经百战的侠士,郁江白几乎在一瞬间就预测到了那一剑的结果:李某使出的力道十足,刺出的角度刁钻,且是从背后进攻,楚唯即便反应过来,也避无可避。
最大的可能,便是楚唯被刺个对穿。
而当时郁江白身侧还有三个人正与他对战,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出,将其中一个踢开到几米外,又用剑挡住了另一个的攻击,并把对方震开。最后一个人原本被他击倒在地,此时面带狞笑,从斜下方袭来。
郁江白微敛眉头,并未理会那最后一人的突袭,反而移动数步,要帮楚唯挡下李某那一刺。
自己会受怎样的伤,伤到何种程度,以他的体质要用多久恢复,而这样的恢复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二人赶路的行程,郁江白在那一刻都所判断。
然而让他并未预料到的,却是楚唯。
女人原本冷眼旁观,仿佛这场围追堵截与她没有半分相干:这也是郁江白一早吩咐的,在他眼里,楚唯参战不过给他凭添麻烦,不如不战。
但在李某佩剑的锋锐即将刺到楚唯的时候,阻止他的并不是闻名江湖的、郁江白的长生剑,而是一枝看起来脆弱的、柔软的树枝。
树枝轻轻拂过,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锋利的剑气所斩断,但事实上,它并没有,反而坚硬得似乎上好材料制成的弯刀,只那一拂,便将李某的剑格开,那力道轻巧无比,却又惊人无比。
下一刻,郁江白的左臂不出意外地受伤,他一剑斩杀了李某,又转头将其他人解决。
而后冷笑着看向楚唯:“楚姑娘如此好身手,江湖上却无人知晓,真是遗憾。”
她那一招是江南叶家的[分花拂柳],据说即便是天资聪慧的叶家人,没有个二、三十年都练不出那样风轻云淡地以花叶伤人。
郁江白是了解的。
楚唯却始终缄默不言。
因为这样的前因,之后两人的同行便没有了之前的礼貌与默契,反而有了明显的陌生与隔阂。
直到在那个偏僻的小茶馆落了脚,楚唯才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那天天阴,有细雨,朦朦胧胧的天地间有城镇街道喧嚣吵闹,亦有村落茶肆的清净禅意,楚唯和郁江白就坐在门口,正能看到那一帘雨幕。
楚唯抿了一口寡淡的茶水,道:“我该谢你,那天你本可以避开那一剑,不过是因为要照料我,才受了伤。”
郁江白不领情:“是我未能想到,你不须我照料。”
楚唯知道他心里正因为自己的隐瞒而不痛快,故而叹了口气,说:“我极小的时候变开始学武,到底是什么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只是,在我有了记忆的日子里,不是在练武,就是在读各种武学秘籍,家中渊源,几乎各门各派特色的、不特色的武学,我都看了个遍,也学了个遍,我听说你最早师承灵虚道长,他正阳派的知行剑法,我也略通一二。”
郁江白本非江湖人士,正因为年少时被灵虚道长所救,又传了艺,才成了一名剑客。正阳派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修的虽然是道,但剑宗的剑法是出了名的厉害,其中知行剑法,正是其精华。
见郁江白只喝茶,不言语,楚唯又道:“离开家里的时候,长辈叮嘱,楚家不过住着一群爱武成痴的人,从不愿涉足江湖是非,故而让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自己的武学暴露,以免为家人招来灾祸——所以,纵使当初与阿臣被人追杀,我也没能帮上忙,我心中有愧,亦有悔。那日出手,是因为自阿臣落崖,我才明白,这样的隐瞒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却会令我身旁的人受伤。”
郁江白终于放下了茶盏,原本落在雨幕上的目光转向楚唯,清淡的神色亦变得复杂,眼里情绪浓重,面上却分毫不显:“这就是你如今不顾千里之遥,也要赶到方臣梁身边的原因?”
楚唯不语。
郁江白又问:“即便他身边已有了别的女人?”
方臣梁重新出现在中原江湖已是人人皆知的消息,他身旁跟着个异族美人,亦不是秘密。
楚唯唇角带笑、神色温婉,看向郁江白的眼神柔和。
她本就生得美,就算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裙,梳着再平凡无奇的发式,也掩不住那眉眼、容貌令人惊艳的风华,仿佛明珠一般,闪烁着柔和的却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这样的千里之遥,于你可能是山水重重,于我不过是须臾片刻。”
郁江白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愈来愈密的雨幕:“你长得很是柔美,爱起人来却像个男人。”
楚唯亦看向门外,只道:“这雨越来越大,只怕我们一时是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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