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正如那个年轻护士邦妮所说,这间客轮上的医务室是个单人间,空间十分有限。事实上,这间屋子总共也就只够放下一个简易现代的靠墙立柜,一把折叠椅,以及一张床而已,余下的空间仅够走动。倒是在里侧的墙面上另开了一扇小门,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头洗手台和镜面的一角,应该是个小型的可供洗漱的卫生间。
从布置上来看,这艘船内部简单整洁,却和高档两个字沾不上边,估计只是个十分普通的小客轮,吨位也有限。
外面大概起了不小的风浪,夏川和深蓝一直能感觉到船体在轻微摇晃,配着屋里温黄的暖光,刚开始还挺助兴的,结果两人吻着吻着,深蓝突然在夏川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撤离,皱着眉一脸懊丧地将头埋进了夏川的颈侧,趴了好一会儿,而后又翻了个身仰面朝上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夏川喘了两口气,稍稍缓了些神,而后睁开蒙着一层水汽的眸子,懒懒地挑起眼角,瞥了深蓝一眼。
结果就发现深蓝脸色有点儿不太好,顿时微微蹙了眉,担心道:“怎么?哪里不舒服?”
深蓝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踌躇了片刻后,一脸蛋疼地哼哼了一句很模糊的话:“我好像有点儿晕船。”
夏川维持着蹙着眉的表情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深蓝开头两个字提高了音量,说得十分清晰,然而从第三个字起,又顿时低了下去,含含混混的:“我有点儿晕船……”
夏川:“……”
连听两遍,就算深蓝说得再含糊,夏川也能听明白了。
“你一个在海里流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跟我说你晕船?”夏川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跟鱼说自己怕水有什么区别?
看深蓝那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夏川撑坐起来,端起床头柜上剩下的半杯水送到深蓝嘴边:“喝一点缓缓?”
深蓝一脸憋屈又无奈地喝了一点。
“你之前在海里有把自己游晕过么?”夏川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色,这么问了一句。
“……”深蓝觉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原本略有些差的脸色顿时更绿了,他蔫了吧唧地转头看着夏川,上眼皮耷拉着,一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模样。
夏川淡定地回视他,而后伸出空着的手在他棕黑色的短发上囫囵摸了两把,又抬了抬手里的杯子道:“再喝点?”
“不应该的,我从没晕过船啊!”深蓝垂头丧气地就着夏川的手,又喝了一小口杯子里的水,压下那股不太舒服的感觉,一脸蛋疼地解释着。
“嗯。”夏川难得配合地点了点头,估计他这是男人好面子的心理在作祟,还替他找了个理由:“就像晕车的人自己开车却不会晕一样。”
可惜这位向来也不是个会说人话的主,只是因为话少,所以显得没那么讨打。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安慰,深蓝那一身蔫了的狗毛又短暂如诈尸般地竖了起来:“真的没晕过,好吧,尽管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坐过船了,多少应该坐过的吧,反正这种感觉是头一次!”
“你晕船什么感觉?想吐么?”夏川抬手指了指那扇虚掩着的小门,“想吐那边有地方,我去找护士拿点晕船药?”
“吐倒不会,就是有点恶心。”深蓝一把捞住夏川的腰,绑着他不让他去找小护士,“你别跑,没到那个程度呢!其实要说恶心也不是想吐的恶心,就是觉得……”
他卡了半天壳,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形容。最后还是夏川斟酌着问他:“生理性还是心理性?”
深蓝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恍悟道:“对!你这么一说,真的好像是心里不舒服。”
夏川:“……”生理心理都分不清,这种人才估计是找不到第二个了,这脑构造也不知道是更偏人一点还是更偏海鲜一点。
即便这间医务室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他们也不可能真在这里做点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所以对于深吻突然中断这件事,夏川并不介意,倒是深蓝一脸懊丧。他喝了两口温水,缓了缓那种不适感,就想再往夏川身上扑,结果被夏川用一根手指头戳着腰眼顶开了。
这么一番折腾,夏川之前被打断的思绪又重新连接了起来。
“多米尼克号……”夏川锁着眉头想了想,而后摇头道:“总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怎么?是很有名的客轮?”深蓝随口附和道:“好像是挺耳熟的。”
夏川:“……你耳熟什么?你总共才记得几件事?”
“我只是附和一句。”深蓝抬手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己的胸口,大概想把那股始终弥留不散的不适感抹开,“确实耳熟啊,多米尼克这名字很少见?”
“倒也不是。”夏川答道,顺便也抬手帮他顺了两下后背。
“那不就得了,或许在别的地方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东西也说不定。”深蓝设想着一些可能性,那双好看的眸子却前前后后地扫量着这间医务室的布置。他虽然从上船起就醒了,但是为了不跟夏川分到两间屋,一直在装晕,不论是小护士给他扎针挂盐水、还是听心跳量血压做检查,他都一概装成没有知觉的样子,任其摆布,独独就是不松开夏川。
偏偏那小护士邦妮极其敬业,有事没事就在这屋里守着,以至于深蓝直到现在才头一次有时间这样仔细地看看这间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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