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2/3)
修来世吧!”这冷嘲热讽,令詹大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恨没有个地缝钻进去,忍辱好言劝慰沈绾贞道:“弟妹即便要出家,匆忙间没有准备,寺庙都是僧人,弟妹一女流之辈,不易在此居。”
沈老爷挂不住脸,脸色越加难看,强压住怒意。
沈绾贞不能拖沓,今儿必须速战速决,知道若跟他回伯府,此事就作罢,也不说话,突然,极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拔下银簪,乌黑浓密的秀发流泻而下,她一把抓过,拦腰就是一剪子,发丝纷纷扬扬落在身前地上。
沈绾贞手持剪刀,抬起头,朝着沈老爷道:“女儿心意已决,宁死不回伯府。”
沈老爷身旁的吴氏当沈绾贞拿出剪刀就心知不好,想叫丫鬟拦阻,已来不及了,急忙招呼左右下人,“快把剪刀抢下来,就是要出家,也要寻个尼姑庵,这寺庙终究不方便。”
吴氏是缓兵之计,先稳住沈绾贞,把她哄回伯府,把人扣住,就说她主意改了,回到伯府,就由不得她了。
沈绾贞轻蔑地扫了她嫡母一眼,响亮的声儿道:“女儿今儿就留在寺庙,陪伴亡夫灵柩,待安排妥当,在行移往尼姑庵。”
一直未说话的沈老爷此刻说话了,对着詹大爷说的,“既然贞儿立意出家,也是好事,后世子孙也得佛祖庇荫,也没理由不允,亲家看这事……”
沈老爷城府深,料到女儿在伯府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不能如此决绝,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心里对伯府大为不满,苛待沈绾贞,这是官大压死人,不把他沈家放在眼里,斜了眼身旁的吴氏,心里对她有气,吴氏看连她都怪上,不敢在多言。
詹大爷汗就下来了,不答应,大庭广众,沈氏抹脖子,逼死人命,怎么说都无法交代,他毕竟不比他爹老辣,这样的场景轻易能圆过去。
众人俱都看着詹大爷,詹大爷冷汗直冒,不敢答应,二房有待产通房,没有主母,笑话闹大了。
有一好事的朝廷小官,气不过,不阴不阳的适时道:“詹大爷为难,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因为那两个遗腹子,想记在嫡妻名下,这少夫人若出家,就打算落空,可少夫人还是个姑娘家,怎能教养好庶出子女?”
这一番话,臊得詹大爷无地自容,赵氏在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道:“僵持下去,伯府脸丢得更大。”
这时方才那个御史言官,大声道:“此事待下官奏明太后,太后她老人家最是敬佩刚烈女子,沈夫人出家一事,请太后颁懿旨。”
朝中官员都知道,太后当年受先帝宠妃挤兑,最恨这官员家里后院不安宁,赵氏一看,形势不好,看眼沈老爷,沈老爷目不斜视,不想出头管,关键时刻,骨血关系,看来是站在女儿一边。
詹大爷求救看了妻子一眼,赵氏示意他答应下来。
詹大爷清了清嗓子,略解尴尬,“如此,弟妹就先寺庙里住着,待我回命父母,妥善安置。”
沈绾贞朝众人叩了几个头,算是谢过,被詹少庭四婶娘和闫婆子扶起来。
詹大爷懊丧,伯府脸面大伤,一场笑话是难免的了。
沈老爷为妥善起见,命丫鬟仆妇小厮留在寺庙,寺里僧人安排净室给她暂住,沈绾贞既已落发,自此便吃素,早晚念经诵佛。
詹大爷回府,垂头丧气,回父母亲,詹老爷眉头紧锁,还是没留住人,詹夫人气得当时就摔了一个茶盅,好一顿训斥长子长媳,二人心里喊冤,也不敢驳,告退出去。
詹夫人发作了长子长媳,气平之后,对詹伯爷道:“老爷,这事就由着她?说出家就出家,可巧慧和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若听说正妻都走了,心能安吗?再说算什么,巧慧一个通房,英姨娘连通房都算不上,名分都没有,孩子生下来,府里人惯是逢高踩低的主,还不作践死。”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二人若有生下儿子的,就抱来夫人屋里养着,至于名分,老二人走了,他媳妇也出家不理俗事,那族谱生母是上不去的,我二老活着还好,就怕有一日死了,那就管不了了,至于他将来,凭他的命了,老大和老三若有情意,赏他一口饭吃,若无情,说不得吃苦受罪,这也是他的命。”
詹夫人听了,万箭穿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还有一宗事,那两个妾有什么羞耻心,日子久了,怕生出别的心思,到那时,庶子生下来,更没法活了,你即刻命人把她二人住的小跨院角门堵死,走一个正门,待一产子,就抱到你房中。”詹伯爷自是比他夫人明白,虑事周全。
“老爷的意思是那两个通房生产完卖了?”詹夫人不解老爷之意。
“卖了?卖到窑子里?庶子长大颜面何存?要怎样活人?留下守节。”詹伯爷不像他夫人妇人之见,大事上不糊涂。
六月天,京城外官道上,一乘马车两侧窗子纱帘卷起,里面坐着一个青衣的女子,装扮素淡,旁边一个丫鬟模样的嘴快道:“主子看,到了,景色真美呀!”
那女子放眼望去,群山连绵,一座尼姑庵依山而建,一带粉墙。青山环抱,绿溪绕屋,庵门上匾书,“抱月庵”。
沈绾贞下车,便有庵中三四个尼姑迎出来,打头的一个老尼,合掌道:“老尼法号,净空,夫人里面请。”
说吧,小尼姑前面引着,沈绾贞几个跟着进了庵堂,沈绾贞拜了菩萨,起身,老尼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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