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为你低眉(1/2)

沈舒窈回到了沈家，整个春节期间，都过得浑浑噩噩，彷徨无从。

每天除了早上到前院给父母请安，会客与饮宴都不参加，其余的时间，就与莲生呆在后院的闺房内。

新年一到，皇帝就释放了莲生与昙生，让她们从掖廷又重新回到了主子身边。

沈舒窈十分欣喜，这三年来，莲生如同影子一般，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早已与她融为了一体。

到了十四这天下午，沈舒窈正坐在炕上闲叙，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忽听门外有人道：“太子殿下驾到！”

接着暖帘一掀，慕容璎走了进来，穿着雪青银鼠褂子，头戴束发银冠，只是寻常的装扮，却透着自然而然的贵气。

沈舒窈内心有些慌乱，自从除夕那道圣旨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就是为了避免尴尬，不想在宫中碰到他，才一直盘桓在家中。

怔了怔，忙下地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璎轻轻托起她的手腕，“不必多礼，我是轻车从简出来的，刚刚在前院见过你父母了，听说你身体不些不适，就过来看看。我冒昧前来，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话还是小心谨慎，唯恐惹她不快。

沈舒窈垂头道：“殿下能屈降沈府，是我们的荣幸，只是这闺房太狭小，殿下还是到前厅用茶吧。”

慕容璎打量了一眼室内，当地的大理石书案上，磊着许多书籍纸笔，墙上挂着几幅字墨。屋子疏朗开阔，不像女子闺房，倒像是男子的书房。

他微微一笑：“这里又安静又素洁，我就在这里坐坐便走。”

沈舒窈便将自己所用的靠枕垫褥挪过来，让他上炕坐了，又顺手将刚才拿着的暖炉递给了他。

慕容璎又笑了笑：“哪有男人用这个的？我不冷。”

可沈舒窈指尖触到他的手背，确实是冰冷的，说道：“天气严寒，殿下在风雪中走来，难免会着凉。”

慕容璎心头一暖，就接了过来，手掌摩挲着鎏金炉盖，上面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

沈夫人见他在这屋里落坐，早派人送了一碟碟的果子糕点过来。

沈舒窈不敢随便给他乱吃，也知道他一些喜好，于是吩咐莲生，拿她平时所用的那只羊脂玉杯，装了半盏清淡的绿茶。

然后亲手用丝帕捧了一些松穰子，拿丝帕揉了揉，吹开了上面的红皮，露出雪白的果肉，放到了他面前。

她从来没有这么殷勤细致地服侍过人，不管是慕容琤还是皇帝，因为他们都显得很强大，自己只想到要依赖。

而慕容璎总是微慎温雅的，让她心底总是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对弱小者的保护感，不想让他有丝毫拘束不安。

她确实烦恼跟他的婚事，也恨过他不拒绝，但眼下见了面，实在是提不起恨来。

那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他喜欢自己也不是一种罪过。甚至都不能怨恨皇帝，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已，被命运的巨轮裹挟着前进。

她忙乱了一番重新坐下，下人都退下了，莲生也守候在帘子外面，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慕容璎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婚礼之事，父皇的意思，是想等三哥的灵柩安葬过后，就让你嫁进东宫。”

沈舒窈鼻子酸酸的，眼眶中有泪水在盈动。

慕容璎望着她，心底明白过来，黯然道：“我知道你内心还有三哥，如果你一时无法接受，我去叫父皇延迟婚礼吧。”

沈舒窈知道抗旨的后果，既然总是躲不过，早晚有什么区别？可怜的岂止是她，慕容珠，苏若颦，甚至是陆绾，她们都有各自的辛酸无奈。

于是默默地说道：“不必了，就按皇上的意思来吧。”

慕容璎感到欣喜而激动，他原以为她一定会抗拒，到时他不仅会心痛，还会很头疼。因为若想保全她与沈家，在陆泉的监控下，实在是一件为难之事。

他带着无比的欢欣，又满心的恳切：“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好，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

又说道：“我会厚葬三哥的，懿妃娘娘对我不薄，我想之前烛台的事，一定是误会。等我登位之后，我会尊她为太后，就如同我的生母一般。”

沈舒窈心想，等到最后一个世家倒下，新皇登基，自己当初的任务完成，只怕会有超凡的力量，引控着她的未来。

就算这股力量没有出现，她恐怕也不愿在这个世界多作逗留，她这一世的人与魂，都是属于慕容琤的。

面对慕容璎如此这般的委屈逢迎，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是心痛。一个堂堂的东宫太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平凡的女子？

沈舒窈默然了一会，勉力一笑：“殿下事事想得周全，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璎见她的语气仍是一片清冷，当下也有些萧索尴尬，不过她能答应，自己也心怀感恩了。

坐了一会，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慕容璎站起身来准备回宫。

又忽然对她道：“明天元宵宴会，父皇肯定会要求你出席的，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宫吧。”

沈舒窈想了想，点点头，于是莲生拿过氅衣给她披上，又收拾了一番，一同往前院走去。

沈逸墨与夫人目送着他们一同离开，夫妻俩实在是乏了，当初她从晰王府离开，或许还感到震惊，可接下来的一系列变故，让他们完全无招架之力。

他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