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拣一个懂洋文的(1/2)
猪下被捆绑着身子,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这简直是欺负人嘛!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算什么呀?活像是背了块木门板等着待宰的猪,这叫活受罪啊!坐又坐不下,蹲又蹲不成,躺下睡觉门都没。侧身还马马虎虎,仰面正睡根本不可能,而猪下从娘肚子里出来就一直是平躺着睡的。两个小匪径直将他投入牢中之后什么话也不交待,随手一拉门,门扣上挂上把锁子转身就走。牢子外头门口有盏小油灯,走廊中多少有点亮光,牢子里情况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猪下摸着黑往里走,深一脚、浅一脚,一会儿这个说踩了他的脚了,迈两步那个又说踢了他的腿了。听声音好像还有女的,猪下不由一怔:莫非母亲和惠子也在这里面关着。这么一想,他情急之下放开胆子压低声音哼起了家乡小曲(拉网小调):
“呀烟索烟索烟,索烟索烟索烟(嘿嘿)……”
“骨卡(猪下)!”有人用日语喊猪下的名字。
猪下听得明白那是老娘亲的声音,他不禁眼圈一红、两行热泪挂在两腮。老母亲受尽凌辱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他发誓要报仇,要把这一窝子土匪全部斩尽杀绝,为母亲和妻子报仇血恨。但是现在他不能暴露目标,如果匪徒们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必死无疑。一个会武功的哑巴不算什么,如果土匪头儿在他身上找不出把柄也许很快就会放了他。那时他再带队伍来剿灭匪巢,活捉匪酋,搭救她们婆媳俩出魔窟,打发她们赶快回日本老家去,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他们本就不应该来!大东亚共荣圈建好之后再来也不迟吗?
猪下再也没有发声,但是那个老婆子不依,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向猪下刚才唱歌的这个地方走来,有时候走有时候爬,爬的时候比走的时候多,因为爬行不会伤到人也不会摔倒自己。
土牢里关了大约有三四十个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多的是富商和有钱人家的绑票,这些人每人值多少钱都是标好价的。而且家里头也已经派人通知过了,只要按这个数目把钱送来,人领去就是了,从今之后井河水两不犯。如若钱数不对或是超过规定时间,领走的就不一定是人了。另外还有几个女人,除了那俩来路不明的日本女人之外,还有几个是一般人家的女人。这几个女人不是肉票,她们家根本不可能拿钱来赎回她们。这些女人另有他用,厨房里帮灶或是搞搞卫生,再就是为土匪们尽女人的义务了。相对来说,这几个女人要自由一些,除了不需要的时候她们来土牢子里睡睡觉,其它时间都有公干,或是满到处走走,甚至还可以到洞子口上溜哒一会儿。
大约到早饭时候,洞子里突然豁亮起来。虽然没有洞外那么亮,但是比灯光要亮堂多多了。
阎玉和她的杀鬼小队正掩藏在一个隐蔽处,见到这不知从何处来的光源先是吓了一跳,经细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洞中有至少不下于三个“太阳”,阎玉他们头前看到的那个出洞口就是其中一个。
阎玉他们把目光集中在土牢子里,借着三个“太阳”的光亮,他们看到那个装扮得不像中国人的中年妇女依偎在那个日本鬼子的身旁,轻轻地呼唤着他。他们的身旁,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很累或者哪儿不舒服,她自始至终都躺在地板上,不发一言。
那个日本人(这里只有阎玉他们知道他是个伪装的日本鬼子,昨天傍晚,他还杀死了一个可怜的放羊娃娃)不说不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他的后背上因有枷锁在身,所以他只能半躺在那个中年妇人的下首。尽管他故意装作他们不认识,但是在座的傻瓜都能看出,他们这(一男两女)一伙肯定是有缘渊的。
阎玉突然注意到,土牢子的一角有个穿洋装的年轻人,他举止文雅,仪表不凡,除了穿着与众不同,他的长相、气质以及他对这些人的不屑一顾说明他决非是一个简单的肉票。但有一点,这个年轻人的表情说明他一直在聆听那个打扮不像中国人的妇女的说话。他的眼光不时向他们那儿瞟一下,从他的表情看,分明他听得懂东洋话。阎玉觉得她非常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怎样把这个人搞到手为己用,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她不知道那个男子的姓名,也不知道土匪开价多少?钱不是问题,他们身上揣的有大把银票,主要是通过什么方法走哪条渠道把钱送到土匪手里,把人领走?
阎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的伙伴,王小羊低头沉思,水秀想了想说:
“姐,这事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秀?快说呀!”
水秀说:“等一会开过饭,土匪们收拾完之后,让小羊装成土匪下去,把那个年轻人叫出来,我们不是可以溜之大吉了吗?”
阎玉恍然点头称赞道:“这个傻丫头,倒是满肚子鬼心眼哩!”
水秀撅嘴道:“姐,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王小羊(其实也不用化妆,土匪不是也没穿土匪服嘛)从岩壁墙上轻轻跳下,他径直走到土牢子门口,小心摘下挂在门扣上的门锁。不是土匪们警惕性不高不上锁,他们压根就想不到会有人从天而降。
王小羊一进门左右瞅瞅,然后用手指着墙角上的那个年轻人,说:“你,对对,说的就是你,小子出来跟我走。”
年轻人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便站了起来。可能他以为是家里来人送钱了,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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