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你的上帝(1/2)

十四

奇怪的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还越想喝，酒到了肚子里也并不难受。那好吧，那索性就好好喝它一回吧，喝它一个个把什么都忘掉，喝它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喝它一个大醉而归也未必就没有什么不好。

其实记忆中冯志明真的是很少喝醉过的，以前做秘书的时候，自己是乖巧伶俐的，加上又长了那么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并且一说话脸先红，倒还真的没有哪位领导故意恶作剧的灌过他酒。渐渐地，自己一步一步当上了领导，那喝酒的主导权又就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大多数的酒场上，都是别人围着自己在转，自己当然也就是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了，别人不能，或者说是不敢劝的，于是醉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况且说了，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允许他喝多喝醉的了。

记得第一次喝醉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还是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还没有长大呢。酒是和自己的室友，也是当时他们班的班长喝的，因为冯志明一直把他当成了哥哥，是极信任的。那天好像是去和他商量他和王小燕的事，因为这事让他心烦的要命，似乎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

即便是到了今天他也依然能记得，那是在学校后门口的一个小包子馆里，他们先是吃着包子喝着啤酒聊着王小燕，聊完了王小燕就不知怎么又聊到了别的什么，比如他们当时的胸中大志，比如他们以后的锦绣前程。再后来就喝多了，喝醉了，并且是大醉，又唱又叫，又喊又闹的，天地都不怕了。倒底是谁搀扶着谁，又是怎样回的宿舍都忘记了。只记得是吐，没完没了地吐，恨不得把内脏都给它吐掉算了，当然是难受的要死。后来好不容易酒醒了，人却一连两天没了精神，不想吃不想喝的，再又慢慢记起喝醉后洋相百出，冯志明便觉出了这酒的可怕，暗暗发誓是再也不会喝它的了。

还真的很有记性，还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或者说是最起码没有往醉里喝过了。却很是爱看那些喝醉了酒的人的丑态，感觉分外有趣，也分外好玩。你看吧，不管平时多么沉稳的人，喝醉了酒可就不是他了，可就要上天了，骂完领导打老婆的，是什么事都是敢做的，什么话也是敢说的了，于是很多的祸事也就因此而发生了。所以打骨子里冯志明还是比较排斥酒的。

再次喝醉却已是过了好多年。

那是有那么一年的春节，自己带着老婆儿子回老家探亲。不过那次喝的可是真的开心呀，开心的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了。其实也正是那次，冯志明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酒的好处，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有那么一种醉叫陶醉，那滋味可是极美极受用的呢。

那一次的喝醉，对于冯志明来说，可并不是酒逢知己的千杯不醉，而是被众星捧月的洋洋得意，所以醉的极是舒服。

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已经和王小燕结了婚并且有了他们的儿子。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是副市长的秘书了。所以嘛，虽说自己那时还很年轻，但肯定已经是一个绝对前途无量的人了，是绝对不能让大家伙小瞧小觑的了。

那是他们中学同学的一次聚会，谁来组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聚会肯定是为了他冯志明的，同学中能来的也全都来了，也都是开心兴奋着的。吃饭的时候他冯志明当然坐的是首席，耳边么，当然也都全是些中听的、顺耳的、恭维的话。酒是一大杯一大杯敬过来的，很真诚的敬，不喝终是不好，显得自己忘本，大家可都是发小，可都是从小玩大了的，往难听点了说，屁大点个小县城，谁还不知道谁的小名呀，你冯志明装得啥大尾巴狼，于是就喝。因为人本身就是陶醉着的，那么再多喝点又有什么要紧。况且说了，在市府里当秘书，那和旧时宫里当太监又能有多大区别，都是伺候人的，只不过是在别人的眼里风光无限罢了，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只是喝到后来，自己还真的就不知道自己了，噢，原来在那帮同学的眼里，自己早就被传奇了，被神化了，还真的早就不是他自己了……

十五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回忆。那个时候应该说正是自己人生的起点，当然了，那起点是那样的高，高得让同学们简直无法想像，也不愿相信。又由于那高度无法攀登，所以只能是满生羡慕。仰望之余，却也又只能是从羡慕到嫉妒，并无别的好法子，不服气的时候也只能是从内心里偷偷地、恶毒地咒骂上那么几句，“我就呸吧，冯志明，瞧你那张狂的德性吧，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吧，你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不知道你？都是从小里一块玩大的朋友，你哪天长得jī_jī毛我们都知道，你不过是靠了个丑女人才有了今天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少在我们这里显摆。”只不过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那份风光却全都是冯志明独占了的，那滋味也是极好极美的，显然他冯志明有点无所不能，有点人上人了，当然他自己也就会是飘飘然的，很是受用的。

适当的时候也会夸夸海口，比如你们几个将来不顺心的时候，过来和我混什么什么的，到时候给你们弄个科长局长当当。这没有什么不敢夸口的，况且说也不一定是在夸口，因为肯定是自己的能力是已然达到了的。一人得道，咱们大家共容嘛，在座的可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是好朋友好同学，都是曾经一块学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