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麒夜必死(2/2)

罗睺的果决，他了解。

就像万年之前，他们在混沌之中的那一次会面，二话没说就直接兵戎相见。

那弹指间法光交汇，法力碰撞激荡开的破坏力——这一切都让围观的神心惊心凉于他们之间的狠戾。

罗睺绝不会原谅他的背道而去。

这一点，鸿钧是再清楚不过的。

“龙华凤桐相继陨灭，龙玉凰轩虽心痛，却并非不能忍受。”

避开纠缠，鸿钧面对罗睺将话语直接切入要害。

“你要杀麒夜，是也不是？”

“三哥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提醒下麒皇麟后？”轻嗤一声，罗睺抚摸着自己的手指，眼神中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

鸿钧没有答话，只是一如既往地望着他。

被鸿钧看着，罗睺唇边的笑容慢慢维持不住了。

他手指交握，指节间发出些许隐晦声响。

“因为天道大势，是三族皆灭，对么？所以，我要挑起三族相杀，你不但不会阻拦，反倒会推波助澜——既如此！”说到这里，罗睺的轻言软语一滞，紧跟着就是因情绪积压到极点后爆发出来的怒喝。

“你为何还要以水镜秘法与我相会！”

罗睺的质问因燃着的怒火而迸出几分尖锐。

这质问好似一柄刀子，蓦地挑进鸿钧的心口。他笼在袖中的指尖颤了一颤，眼睫起落一瞬，遮住眼底闪过的痛色。旋即却仍是以平静的语调继续道。

“不管你信或不信。”

换了个姿势，盘膝坐在道台上的鸿钧拂了拂衣袖，将手撑在膝上。

“为兄看在昔日情谊份上，予你最后劝导。莫在此时，进入洪……”

砰然水声撕碎了鸿钧的话语。

罗睺唇角有丝缕鲜血缓缓落下。

垂下了抬起的手腕，他闭目不愿再看水纹激荡不休的池水。

胸口处剧烈的起伏一时难以平息。

他将手指捏得“吱咯”作响，慑人心神的煞气笼罩在他身上，令远在殿外的敛华都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

“莫在此时进入洪荒？”

轻轻地将鸿钧最后要说的话补全，在唇齿间重念了一遍。

慢慢平息了气息的罗睺顿了顿，蓦地冷笑了一声。

鸿钧的事情做得绝。只看这些年里他麾下的三名魔神在洪荒中一路追杀其余魔神，就让罗睺彻底断了对他的所有期许。

如今鸿钧再拿他们昔日的情谊说事儿，罗睺又怎么可能相信？

‘鸿钧……总有一日。我必将断你四肢筋骨，废你法力、套上枷锁，置于此殿中永世囚禁。’在心底缓缓地念着，罗睺轻舒一口气，排解着心中的积郁。

此番过后，罗睺从殿中出去。

门开，正见敛华跪于门前。

听见响动，敛华倏然抬眸，轻抿着嘴唇，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

“师尊。”

见敛华唤他，罗睺缓和了眉目间的神情。

他抬手摸了摸敛华的发顶，将徒儿从地上拉了起来。做完这些事情，罗睺顿了顿，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开口道。“回来了。”

“是。”

略一点头，敛华跟着罗睺到了天魔殿的正殿。

罗睺在正中的神座上落座，敛华就以一种十分自然亲昵的姿态坐在他腿边，将头倚在他腿上。在罗睺面前，敛华丝毫没有在外冷厉沉稳的做派，纯粹得像个婴孩。

指尖拂过敛华的长发。

纤细的青丝绕在罗睺手指上，仿佛敛华对他的情意一般，缱绻温软，缠绕难拆。

心头突然微微一滞。

他垂着眼看了敛华一会儿，压着自己的思绪。而后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开口，语音语调中带着一贯的、对敛华的特殊。

“小敛，你前段时间说——你想要盘古三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