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祭歌第二十章 米拉日巴(2/2)

金补药佝偻着的身躯猛的一震，听见顾玄青说我。我从李老八背后踱了出来。

我看着金补药，金补药举起惨绿的右手，手指指着我，暗哑的声音说道：“你、你、你……”

那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交织、痛苦、绝望和悲凉，我心里知道金补药的唯一希望就是我，等的就是我。

谁知道等到的我竟然已经和李老八盗墓团伙一起，一起来找他，来害他？

这老头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见我走出来，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任凭顾玄青在旁边如何如何。

我眼眶中泪光闪动，我想起金补药那个时候拿糖给我的样子，想起不厌其烦的教我认括复杂的繁体。想起石头巷子里好多小孩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叫他“金补药、金补药、不补屋子补人咯”，这么些年，竟然老得，老得变成骇然的绿鬼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也是在等我的原因？我边思忖，边走到他身边。金补药眼也不睁开，就像死了样。

我已经看出他对顾玄青的极端憎恶，但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等我，为什么看到我又一言不发？

“你、你、你……”，这样的口吻，除了不认识以外，一般而言是出乎意料而且是极大的打击，才会出此言语。

难道是说我和李老八盗墓团伙在一起？刚才顾玄青的一番话已经说得明白，这顾玄青竟然是金补药的弟子，看情况顾玄青为了夜郎宝藏还卖了三个师哥。

三个师哥？三个人头？

第五档案室那三个人头瞬间跳进了我的脑海。

金补药－顾玄青－三个弟子－出卖－李老八盗墓团伙，金补药对我出现刚开始惊喜，而后绝望，继而说出“你、你、你！”

我明白了！

我走向前去，用力握住了金补药的双手。这手是皮包骨头，冰冷中仅剩下一点点温度。

我在金补药耳边说了好几句话，金补药睁开了眼睛“虽然目光散乱，但是看我的眼神恢复了欣喜。

金补药看着我喃喃自语：“米拉日巴，米拉日巴。”

顾玄青狼样的眼神盯着我，李老八兄弟和段五等人也觉得奇怪，都疑惑我在金补药耳边说了什么。

“你在金补药耳边说了什么？”顾玄青问。

“我说，师傅，我会把你背回老家安葬。背不了人，就是骨灰我也给你带回去。不让你死在这荒郊野外，成为孤魂野鬼。”

李老八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个有情有义的兄弟。不用你背，我带。”

李老八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玄青一眼。

李老八虽说在旁边听得清楚，却不知道金补药说的什么意思，问顾玄青这“米拉日巴”，顾玄青也不明就里。

我心里清楚，也不说话，等着李老八问我。李老八见顾玄青也不知道金补药嘴里念叨的米拉日巴是何意，眼见得有些失落，见我在旁边。

这李老八说：“金补药说的米拉日巴是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來：“据我所知，米拉日巴是藏传佛教中噶举派玛尔巴译师（1012－1097）的四大心传弟子之一。

传说米拉日巴长年苦修，吃一种特别的野草汁，当地人叫火麻汤，米拉日巴大师得道时通体变成了菜绿色。现在西藏山南地区加查县境内海拔4600米的达拉岗布寺，这个寺庙是米拉日巴的弟子塔波拉杰在 多年前所建，至今寺庙的23位喇嘛还以这种火麻汤作为家常便饭。”

说完，我捡起火堆地上那几株植物。

“这宽叶荨麻是秦岭深处的一种植物，也叫火麻。这传说中的还魂草学名叫金钗石斛，又名金钗石、扁金钗、扁黄草、扁草，为兰科石斛属植物之一。茎丛生，上部稍扁而稍弯曲上升，一般高10～60cm，是一种非常稀少的名贵中药。如果要再说清楚一点，我怀疑我这老师傅是吃了这与火麻汤有关的东西，就变成了米拉日巴一样的体色。

至于金补药吃的这东西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和宽叶荨麻、还魂草和这恐龙肋骨一定有关。”

听见我的说话，金补药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的堆起颤动，眼中浸透着欣喜的亮光，这老头在微笑。

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把耳朵贴在金补药的嘴边，金补药用尽全身力气把所有关于夜郎王的东西都告诉了我，包括要先去找古格银眼，只有找到古格银眼，才看得懂鬼师头皮图案。

说到此处，金补药已经是断断续续在说话了。这老头气若游丝，在我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沼穴，不要去。要去，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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