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随队执法(一)(2/3)
。“哎呀!大队长,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就刚摆下来一会儿,一笔生意还没做呢,求求你了。”老妇女带着哭腔哀求。
“小杨,把这口袋提那边去,等老钟的车子开来,就放到上面去!”
“好!”
看上去,小杨应该是董队长的得力干将,白净净的,二十几岁的样子,和董队长基本上是寸步不离。
“哎呀!大队长,杨队长,你们不能这样啊,我的孙女今天有点发烧,我还指望卖点钱带她去医院呢。求求你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给你们跪下了。。。。”
“哇!奶奶,奶奶你起来啊,乖乖听话,多穿衣服,不发烧了,不要去医院了。奶奶。。。。”
远处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声,那是学校的学生们在做眼保健操;眼前就要开到人脚面上的汽车鸣着刺耳的长笛,散发着难闻的汽烟,正汩汩地灌进了伏在地上的女人的那堆枯草般的头发里;马路对面一阵劈哩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好闻的硫磺味飘了过来,那是一家新的超市在举行盛大的开业庆典;一个泼妇正在叫骂着一个在看礼花的女孩,“你死得了,快回来收拾东西!你能看饱了算你有本事!短命鬼!”。尽管马路很宽,车水马龙,大概泼妇还是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情况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发亮的皮衣搭在肩上,人也几乎飙在一起,嘴里说着不干不净有关女人和赌场的行话,大步从走过旁边,一个人的大脚,差点睬到那女人按在地上的那双布满横竖小口子且黑乎乎的双手。
“卖——糖球——子了,又甜又酸又大又脆的糖球啊,五毛钱一串啊!快来买啊,不好吃不要钱啦!”
地上的孩子停止了大哭,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向奶奶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但她那低垂的目光却一直尾随在那串红红的糖球后面,直到它消失在嘈杂的街道……显然糖球比那些每天见到的塑料玩具更有吸引力,那拖着长长尾巴的叫卖声也比奶奶哭声更好听。
老时咽了一下口水,他偷瞟了一下,站在身边的朱志明也和自己一样经不住“又甜又酸”那四个字,尤其是那个可恶的“酸”字的引诱,无端地生出些口水来。得到朱志明的回应,老时便不认为自己是个馋鬼,像个孩子似的,他又迅速地瞟了一周其他的制服们,特别是盯看了一下董队长的嘴角,看是否也会有所翘动,特别地观察了他的喉部,是否会因吞咽口水而有瞬间的鼓凸。
但令他失望的是不仅是董队长,还包括站在董队身边的那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长得十分俊俏的叫小陈的姑娘(老可看不出来她婚否),他们就像风中的雕石,别说是嘴角,他们的眼睫毛好像也是好长时间没有上下翻飞一下,老时立即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五味甚至是七色已经无法刺激到他们的味蕾和感观。
女人似乎还在嚎哭,她的声音已经淹没在热闹的马路上,只有嘴角流下的长长的发粘的液体,还在不断地滴在干干的水泥地面上,顿时湿了一片,赶出了几只蚂蚁。
老时想去拉起地的嚎哭的女人,刚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他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因为那妇人不是嚎丧,而是哀求:现在最要紧的是她的那个口袋。
他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哭有什么用啊?”
他这话于其说是对那地上的妇人说的,还倒不如说是对他的那些没有了感官刺激的所谓的同事们说的。
见没有人答理,他又走上前去,来到那个口袋旁边,瞪着眼睛,厌恶看着董队长的那只踏在口袋上的很有份量的皮鞋,他想伸手去把那条柱子般的腿挪开。
看到他这个样子,董队长表示了瞬间的吃惊后,便轻蔑地扬了一下头。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董,董队长,要不,就算了吧!”是朱志明,这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他还是个孩子。他在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鼓足勇气红着脸说。
他和老时都是新来的,今天头一天上班,实在不应该说这话,但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年轻人眼软,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常常陪着老妈流泪。
“算了!哦,小朱啊,你是新来的吧,告诉你,以后我们每天都会遇到这事,甚至比这还要严重的,全像你这样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干呀,到年底都去喝西北风啊?年轻人,没有一点闯劲,像个老娘们似的,我看你这样子干脆陪着好哭得了。
我告诉你们,我们这是在执法。执法,知道吗?你以为是做买卖啦?一个个的不要在这充好人,想做好事,那去做慈善去!有本事不吵不叫,就用你们的同情心,让这些小商贩们乖乖地听话,守法经营。”
董大队把他的目光从老时脸上收回去,说:“小杨,拿走!”
“是!队长。”
“执法,执法,那你总得把话对人家说清楚了吧。”老时对着董队长说,声音不是很大,他不想在工作时拆领导的台。
董队长没说话,可能是不屑答理。
“还要说什么?你没看她一见到我们就跑吗?说明她是知道的。明知顾犯,十恶不赦!”小杨心安理得地提起口袋说。
一行人随着董大队继续向前。
老时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的,因为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是资格。
他和朱志明对望了一眼,两人落在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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