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稷下盛会(一)(2/3)
也成了宋周两国南北各家学说争鸣的殿堂,在学界具有崇高的地位。陆九渊心口怦怦直跳,这是他头回进入这座最高学术殿堂,心中激动实在难以描述,一方面他为自己经学优异有资格甄选入内而骄傲,一方面他为这座殿堂的宏伟而震撼。
整座殿堂足能容纳一千二百余人,最中央的圆形讲经台直径有十丈,由汉白玉砌成的一丈五高台,名曰“天地台”,意为:乾坤浩大,天道为宏,地厚为德,厚德载物,讲道立德——这正是学宫讲学的宗旨。台上正北设一席,是主讲者的席位,其下环设十数席,是稷下先生或辩经者的席位。
东南西北四面环绕着讲经台的,是一座座横长的矩形听经台,均为高一尺的水磨青石台面,共有六十台,按天干地支起名。各台之间由走道隔开。每座听经台上都设有条案和座椅,可坐二十一人,其中一人是领台者,负责维持纪律,组织讨论。每张条案上都备有裁好的纸条和削好的炭笔,方便听经者递纸条提问。当然听经者都带了札记本做记录,这个不由学宫准备。
陆九渊等人进入时,六十个听经台已经坐满了三十多个,统共有五百多人,但整个殿堂内仍然很安静,有的学生在闭目静思,有的在静静翻阅经书,没有人高声说话,只有一些相邻座位的学子在低声细语,交换彼此知道的消息。
陆九渊和吕祖谦坐在南面的丁酉台,便听右边邻座的两名同学在低语:
“听说北周学团来了一百五十人,比上届多了三分之一。”
“这不奇怪,南北稷下会三年一届,过了今年就要等下一个三年,这样的盛会当然是参加的人越多越好了,只不过他们北周不是咱大宋,虽然讲经学者不计入人数,但听经名额就有限了。咱们书院也才得了五十人的名额。”
“五十人已经够多了!太学也才四十人哩。像京城青林书院,就只有七人。如岳麓书院、睢阳书院这些开山悠久的百年书院,也才拿到二三十人。就因咱们书院是学宫创建的首发者,才有这么多名额。”
陆九渊听得暗中咋舌,心忖大宋有多少知名的学校?除去京城不论,其他诸路,每路至少有一所代表的学校,这么平均下来,分到每所学校的名额就真的很少了。
由此一端也可见凤凰书院的地位,在大宋学校中的确是首屈一指——以学术水平论,就是官学的最高学府太学也要逊色三分。至于国子监就不必提了,向来被书院学子视为官宦子弟的恩荫之所,有志学业的官宦子弟都不愿进入,如吕祖谦,就是可以入国子监而不入的。凤凰书院中像吕祖谦这样的中高级官员的子弟有很多,两府宰执中有适龄子弟的几乎一半都在凤凰书院,另一半在太学,只有不太成材的才以恩荫入国子监读书。不过这些年国子监经过前后三任祭酒的有力治理,也出了不少进士科和制科的进士,但搂术水平,与还是有差距的。
坐了不到一会,京城之外其他学校的学子陆续列队进来,各按台号入座。至辰正时分,北周学校的师生便到会入场了,统一坐在南面靠前的听经台上,让坐在比较后面的大宋学子都有些羡慕,不过一想到来者是客,那两分羡慕也就烟消云散了。
巳初时分,钲声鸣响,满殿肃静。
便见身穿赤衣赤裳系黄缘大带的大宋学者们鱼贯进入殿堂,分别落座于东西南三面距中央讲经台最近的甲子、乙丑、丙寅……乙亥十二个听经台上。
陆九渊到京才三个月,除了认得书院的夫子外,其余学者一概不识。
吕祖谦因为经学优异,三年前就参加过稷下南北学会,那时和他交谊甚笃的学长张栻还未毕业,经他介绍认识了不少儒者官员,后来父亲吕大器从广州任上迁调吏部司封司郎中,他随父亲出席了几次官员文会,又认识了很多人,这会就有不少熟面孔出现。他微微偏头,低声给学弟介绍: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吏部参政苏相公——苏山长的长子。”
苏山长即凤凰书院现任山长苏澹,前任山长尹焞已于大宪三年离世。
陆九渊当然听说过这位吏部参政是苏山长的得意之子,便听吕学长又以兴奋的声音低道:“知道苏相公的授业老师是谁么?”
陆九渊微微摇头,心忖以苏相公的年纪,求学的时候凤凰书院还没建呢,其授学老师必然不是书院的夫子。
“是名山长啊!”吕祖谦低低慨叹的声音里夹杂着羡慕。
陆九渊眨了下眼,然后瞪大,“……枫山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是中国战国时期齐国的官办高等学府,始建于齐桓公。
稷下位于齐国国都临淄(今山东省淄博市)稷门附近。齐宣王之时,在稷下扩置学宫,招致天下名士: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兵家、农家、阴阳家等百家之学,会集于此,自由讲学、著书论辩。
讲学名师——
阴阳家学派
邹衍:战国末期齐国人,阴阳家学派创始者与代表人物。主要学说是“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人称邹子。
驺奭:战国齐国学者,采用邹衍学说入自己之文,人称雕龙奭。著《驺奭》12篇。
偏向道家学派
尹文:齐国稷下名家学者,著有尹文子。
田骈:又称陈骈,战国齐国人,早年学黄老之术。有辩才,尤好争论,人称“天口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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