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轻衣依旧(4/5)
。”她清邃目光悠悠然投向明朗碧空,似有感叹道:“希颜,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云二郎君,原是最有可能打破云家夙命,晋入九重天境之人。”
白衣飘然的女子微一侧首,目光看向卫希颜,唇角似隐隐有憾又似松风无痕,“然而,你父亲与你娘相遇,自此情之深许,甘堕九天!七重之境本为‘太上忘情’,情意愈深却愈发不得忘情,天境便永无堪破之时!”
卫希颜怔怔而立,想起凤凰真诀,想起破碎虚空之境——若这是回家的唯一途径,她能否见着希文?若见到希文的代价是太上忘情,忘却名可秀……她心口猛然一悸,忘却名可秀!无法想象,仅仅是动动这念头便已扯痛了心……若不忘情,便永无破碎虚空之日,希文……
“轻衣……”她嗫嚅,原想问问白轻衣天道和情道是否可共存,却在听到“太上忘情”时如遭雷击,顿然有些失魂。“轻衣……”她心中有些惶乱,只无意识地叫着白轻衣的名字,仿佛这个在她心中如仙如神的女子能够给她力量,让她安定!
“希颜,顺其自然。”白轻衣清凉又温润的手轻轻阖上她双眸。
卫希颜的心忽然又安定了下来。
待她睁开眸时——
林木清风,那白衣飘然的女子已然杳去无踪。
轻衣!
卫希颜不由苦笑,懊恼望天翻了个白眼,你还没说清楚紫君侯的事!
她皱着眉头,她到底在哪里惹上这紫君侯了?傲胜衣跟白轻衣又有什么关系?傲胜衣、白轻衣?这两人名字倒是相近,她突地失笑,白轻衣的名字可不就是她起的,能有什么联系。
下次见到轻衣,一定要问个清楚!
卫希颜怅然立在潭边,此番离别,下次不知何时能再见?呆着看了阵潭鱼,忽然醒觉,一抬眼日头竟已爬升到高处,不觉间去了大半上午。
她赶紧振衣下山。马车在山脚下静候,她入得车内,吩咐林望直驱高阳正店。
***
东京城的高级酒店近百家,高阳正店以烈酒和巴蜀的辣菜闻名,曾有道广传名句为“出得高阳店,敢向宫门转”,指的就是饮了此店之酒,食得此店之姜椒之辣,豪气横生,便是皇宫禁门,也敢闯上一闯。此语虽为戏言,却从一个侧面道出这高阳正店的独特之处。
高阳正店初开张,以烈酒辣菜独树一帜,原非针对文人骚客。孰料半年后,高阳豪气之名传出,光顾最多的客群反而是那些文人学子。或许,平素的温文尔雅背后原本隐藏的是欲将宣泄的郁愤!
卫希颜入得高阳的正店彩楼欢门之时,离午时仅差一刻。她穿过一楼天井,暗奇赵桓怎会将宴请之地定在这独特的高阳正店?似乎不合这太子的风格。
她徐步踱上二楼,不知可秀在哪间阁子,心念下施出天地盈视,专心搜寻深心之处至为熟悉的那道人影和她的呼吸。
她心中突地怦然一动,目光便向北面第四间阁子望去,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方走去。
“驸马!”楼梯的天井处立着一青衣小厮,面相阴柔,卫希颜识得此人是太子身边的内侍朱拱之。
朱拱之躬身行礼道:“禀驸马,太子宴设东旭阁,特命小的在此恭候您!”
卫希颜只得却,皱眉随东宫内侍向东面行去。
二楼阁子绕一楼天井而建,东南西北四面阁子环绕天井,每间阁子均有窗户朝向天井而开,阳光直入天井,明亮开阔化神戒。
卫希颜在内侍恭行引领下,近得东旭阁,听出里间除赵桓外,还有一男子在,呼吸与赵桓的虚浮不同,隐隐绵沉,应有几分武技在身。
朱拱之轻敲门扉,恭声道:“禀太子,卫驸马到了!”
里间便响起赵桓亲切的笑声:“希颜来了!”
阁子门开启,赵桓坐于宴桌东向。对面坐有一男子,虽着锦衣绣服,颜色花纹却皆素淡,身材高大,比太子尚高出一头有余,剑眉浓黑如墨,鼻梁高挺如山,天庭饱满,目光炯炯,面貌极是英毅武勇。
卫希颜暗赞一声,拱手先向赵桓行礼,“卫轲见过太子!”
赵桓招手笑道:“希颜,今天都是自家人,勿要多礼。”
自家人?卫希颜一扬眉,难道那陌生男子是赵桓的某个兄弟?
此时南面和北面位置仍空着,她自是不便落坐于北面——坐北朝南,那是皇帝的位置。皇家人便得有这方位的避讳,遂于南面坐下,居于太子和那英武男子之间。
“希颜!”赵桓指着对面男子笑道,“这是九哥康王,自小与我亲厚。”
卫希颜闻听“康王”二字,刚拿起的茶盏差点晃溅出茶去,手稳住微一挑眉,康王赵构?这位面相英武的青年竟然是史上有名的垃圾皇帝宋高宗赵构?
果然,人不可貌相!
卫希颜初看这男子面相时,颇觉有英风俊朗之感,待知是赵构,那分好感顿时遁入虚空无踪,微笑拱手应酢:“原来是康王,卫轲有礼!”
卫希颜到汴京已有近两年,却从未和赵构会过面,曾问过汶儿,方知这位康王去了河朔及燕京之地,奉皇命监阅河北禁军和郭药师的常胜军。估摸着明为监阅,实则游玩,否则何需去得两年之久?
“既是五姐的驸马,称我九哥便好!”赵构言语英爽,突然一拍桌案对赵桓笑道,“大哥,我远在燕京都闻说清圣御医是一等一的俊秀人物,当时还道夸大,今日一见,果真是清逸不凡,当得起五姐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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