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宫廷旧事(1/3)
“王爷,此人来历不明,也不知在这草丛里蹲了多久,恐怕,恐怕是北辽的奸细。”王庭允的态度很是坚持,兵不厌诈,这是王爷教给自己的,可如今,为何这小王爷却是要犯了自己的戒,这小王爷平日的谨慎细心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当真是要放虎归山吗?
“你只将此人的手掌摊开来看便知道。”赵回谨敛住方才那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激动和隐忍,反是又淡定如平常地说道,“若是平常奸细刺客,常年练武防身,手上定然是有茧的。”说完,赵回谨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以做示范。
手一收,又是侃侃继续,“你且看他的。”
“他手上亦有茧。”王庭允死死地抓着这砍柴郎的干枯如死木的手,举高了。
云璧静观众人反应,却是发现,虽然这砍柴郎一脸的不乐意,却是并没有惊恐之状,为何?难道,他知道,赵回谨一定不会杀了他?
“那是砍柴刀磨出来的。”赵回谨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握剑和砍柴力道手法皆是不同的,你且看看你自己的和他的是否不同,也就懂了,再者,此人茧不深,许是,这砍柴的时日也尚浅,我猜,该是不出一年恶修成圣。”
“一年”二字,拖得老长,似乎,带着深意。
赵回谨说完,嘴角微扬,带着一股子常人难以觉察的笑意,看着这与方才的怯懦相比,已经是平静得有些出奇砍柴郎。
略一点头,补上一句,“这位大哥,我说的,可对?”
砍柴郎先是一怔,确定这“大哥”是在喊自己,才是轻轻一笑,顿首道,“正是。”
单单两个字,不多,也不少。
“放了他吧。”赵回谨松了口气,看着王庭允依旧犹疑的模样,又是偏头吩咐着其他人,“给这位大哥一袋米粮,让他尽管往东去,如今西边战事频繁,已经不安全了。”
赵回谨一气呵成地说了许多,如今,也该是收敛而去,不多说,只是左右吩咐了些杂事,多半,只是照顾百姓的事,这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瞟向这正是唯唯诺诺的接着米粮的砍柴郎。
这眼神,这般暗中的注视,一点一滴,都是落在了云璧的眼里。
云璧此时,只是单单倚着这三米开外的一棵烧了一半的松树上,接着小孟子递过来的水壶,略略的抿了一口,紧接着,又是沉思一般,手指一下一下磕着这干枯脱水的树干,空心的树干被云璧颗的彤彤直响,这声音不大,可一旁的小孟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主子心里有事?”小孟子低声一句。
云璧蓦然回头,似乎有些惊讶。
小孟子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玉暖表姐说过,主子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喜欢磕着东西,打着拍子。”
玉暖啊玉暖,回想起这个丫鬟,云璧心中满是感激和暖意,只是,略一垂头,可惜了,为了自己的目的和计划,牺牲了着丫头去了掖庭宫那等苦命的地方。
此事,还是发生在琼贵妃病重后没多久的时候,记得那时,本该还是夏季,荷花香弥漫在千鲤池,鲤鱼戏水,浮光掠影,亭台楼阁,原本都是为了宠爱在身的琼贵妃乔芷兰建起来的飞檐回廊,如今,都已空空荡荡。
那天,云璧万万没有想到,秦昭容会将众姐妹约在哪里赏花,要知道,琼贵妃香魂尚萦绕人间,一气未绝,此番众嫔妃却是约在这里赏荷,当真,是唐突无礼。
纵然那日云璧心头十分不快,可也依旧赴了约,只因为,这被邀请的人里头也有着白话谊,若是自己不再,实在是担心,已经身怀六甲的白话谊会有丝毫的闪失。
可没想到的是,这出了事的,不是白话谊,却是自己。
不过,若是苏扶弱不恰巧落下那方香帕,自己也下不了绝杀此人的决心。
“哎呀,苏姐姐,这不是你的丝帕吗?”陆才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拾起那苏扶弱有意落在石凳旁边的一抹淡粉色的香帕,又是猛然一嗅,喊了句,“真是香,香极了,姐姐用的是什么香?”
苏扶弱顿首,却是无语,只是低着头,好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楚楚可怜的。
“让我看看,”秦昭容接茬,笑颜荡荡的样子,当真让人以为,此人不过,真的,只是看看,一出排好的戏,演得十分流利。
云璧抿着茶水,又是递予贪吃的白话谊一块她最爱的桂花糕,看着这眼前一曲活灵活现的窦娥冤。
“这香味,我貌似知道,”秦昭容含笑说道,“太医院里头,有位董太医,不仅医术超群,这近个,还制出了一种叫‘云香’的安神香,那味道,怡人清爽,可谓是,过鼻不忘重生之小妻大翻身。”
一个“过鼻不忘”,让这在座的也不得不都随着秦昭容这个作为铺垫了冷笑话陪笑了几声。
秦昭容手腕一转,又是问着这苏扶弱道,“只是听说,董太医这香十分金贵,旁人找他去讨,他都只说是分量不多,或者还在试研阶段,且不知妹妹和这董太医有什么私交,能让董太医割爱相送啊。”
这一句,论说起来,可大可小。
苏扶弱适时的小肩一抖,身子一颤,眼角的泪水就是直溜溜的越积越满,双腿一软,竟然就是怕极了似的跪了下来,连忙就是对着秦昭容磕着头谢罪。
“姐姐饶命,扶弱不是后宫里头的一个小小御女,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也不过是绣线刺花,哪里敢和外臣有什么私交,姐姐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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